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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台灣與美國:衝突一觸即發?(一) 麻省理工學院國際研究中心講座,2002年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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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17 06:56:4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麻省理工學院國際研究中心講座,2002年2月25日

(主持人Van Vera)
我是Stephen Van Vera,在這裡任教政治科學系。歡迎參加國際研究中心論壇:〈美國、中國大陸與台灣:衝突一觸即發?〉從現在到五點鐘,有兩個小組討論。要知道詳情,請到後面拿講義。Amy準備了講者的詳盡介紹。如果你要到中國找工作,也有單張。

今天要討論兩個未來美中關係的大問題。第一小組的題目是:中國崛起和如何對待,這是否最終涉及美中冷戰。第二小組的題目較為迫切:台海衝突、台海衝突的危機程度,戰爭風險的責任,以及在未來幾年間如何降低台海戰爭的風險。

兩個小組都是一時俊彥,有關中國外交政策、美國外交政策、美中關係的專家。
我現在不逐一介紹,留待他們發言時才說吧。

簡單介紹第一小組有Harry Harding教授,華盛頓大學Elliott國際事務學院院長、
麻省理工政治科學系的Edward Steinfeld,以及同系的Eric Heginbotham,他是來自波士頓學院政治科學系的訪問學人。第二小組有Chas Freeman大使,以前在國務院任職,現在私人執業;Harvey Feldman以前也任職國務院,現在轉到傳統基金會,以及麻省理工政治科學系的Christensen 博士。

我們向每小組提出了重點問題。第一小組討論中國崛起和如何對應的大題目,就六個問題發表意見。這六個問題是:中國的經濟日後會否追上美國的規模?如果會的話,是什麼時候?中國在未來能夠從其經濟中得出什麼的軍事力量?在十年、廿年或更長時間,中國的軍力會有多強大?中國強大,會採用什麼外交政策目標?會否有不同的政策?這些目標會否包括軍事擴張?中國會否擴張?如果會,會向那些地方擴張?美國和亞洲盟友應如何回應中國制定的政策,特別是相對於貿易和軍事政策?美國能否以冷戰形式拖慢中國的經濟增長?即是說冷戰式回應中國增長,是否可行或明智?如美國對中國採用圍堵政策,日本和美國的其他亞洲盟友應如何配合?

我們要求第二小組討論更為迫切的中、台問題。在今天或是其後一、二十年,台灣海峽的戰爭衝突風險有多大?戰爭的風險有多大?有那些可能的開戰情景?如果雙方起衝突,情況會是怎樣?目前中台關係緊張,是誰的最大責任?這個「誰」,是說那一個政府,和一國之內那些人要負更大責任?如果要指向中、台以外,這也可以。美國和亞洲盟友應採取什麼措施以減少中台之戰的風險?台海兩岸的軍事平衡,未來最有可能的情況是怎樣?今天實際的軍情又是怎樣?
如果開戰,情況會如何?誰會贏?如果台海爆發戰爭,美國應如何回應?

這是我們開列的問題。首先回應第一系列問題的是Harry Harding博士。他是華盛頓大學Elliott國際事務學院院長,專注於中美關係,中國的內部政治。他有多本著作,包括《脆弱的關係:1972年以來的美國和中國》。有請Harry Harding博士。

(Harding)
Steve說了,我大部份時間是一所國際事務專業學院的院長,今天有機會放下辦公室的事務,在這裡和各位分享,實在難得。但這已經成為我的副業,不是正職,
可能有些生疏,請各位見諒。

我以為我是第三個發言,不是第一個,所以我計劃是回應其他講者。無論如何,我就說一下我現在腦子的想法,最方便的不是印證其他兩位講者要說什麼,而是回應Steve提出的問題。這些都是重要的問題,但我不會討論這些。我想討論另一套以美國為焦點的問題,不是中國。

讓我先解釋這邏輯。當我們問及:中國會否威脅美國,文獻和討論會提出一兩種方法,或是混而談之。首先政治科學家提出國際事務的一些有趣理論:現實主義理論、自由主義理論以政權為基礎的理論等等,以預測一些相對於美國勢力的國家,例如中國,崛起時的情況會是如何。我以為這會導致不確定和不準確的結果。另一個方法是提出和討論Steve交付我們的問題,而這些問題都是集中於中國,論及中國的能力、意圖、中國的策略和日後會如何演變。我認為我要做一些少有人做的,就是集中於美國。既然我們討論中國威脅美國,可以假設我們心中是有一套美國利益或價值,可能因為中國崛起而受到挑戰、威脅、挫折或阻礙。這部份的分析我以前也沒有做過,也沒有聽說有人做過,因此讓我勉力而為。我們只有十五分鐘,我大概用了三分鐘吧,勉力而為,是作為一個例子,不是作為結論,然後從中得出一些觀點。

我先說明六、七個可能的美國利益或價值,然後就中國與其關係提出初步的結論和推論。首先說說國際事務的核心價值:國土安全。中國崛起是否對美國國土安全構成威脅?我以為答案是肯定的。中國會開發能力,發展瞄準美國的大殺傷力武器,現在已經有初步的能力,以後會進一步發展。依我來看,無論美國是否繼續發展全國飛彈防禦系統,這威脅是可信的。相對於這系統的性能,中國有能力壓倒這系統,雖然這是有辯論的餘地。我是假設中國在未來是有這能力,但是中國一旦行使這能力,就一定要面對美國的強大報復。因此可以假設中國只會在極端情況和受到重大破壞時才會走這一步。

我們要提出另一個關乎國土安全的問題:中國是否支持和贊助恐怖主義的國家?
我認為答案是「不」。有可能中國在不情願的情況下收容恐怖份子,但這不是美國特別關心的。可能美國最大的問題不是本國的國土安全,而是西太平洋美軍的人身安全,以及該區美國朋友和盟友的安全。隨著時日,中國有能力發展傳統軍力和導彈,對這些資產會有越來越大的威脅。因此中國會否對美國資產及其盟友的資產構成威脅?答案是「可能會」。

其二,美國的繁榮又如何?我認為中國崛起在多個發展層面會有競爭。中國經濟不是單一的,而是有多個層面。有為人熟知的勞工密集經濟,科技密集經濟的新興元素也越來越多,尤其是在大城市如上海。這對全球的不同經濟體和工業構成競爭性的威脅。我思疑其他人對此的顧慮會先於美國。東南亞經濟體,尤其是日本,甚至香港和台灣,對此越來越擔心。許多以前認為中國是經濟機會,不是威脅,但越來越擔心中國的競爭對本身工業和部門的威脅。但是如世貿契約得到落實,一方面是挑戰,一方面是有更多機會。廣義來說,比較日本的同等發展階段,中國比日本更為開放。中國對進口和投資越開放,即是更認同美國的意願:經濟開放,全球繁榮,確保取得全球市場和外國供給。

價值。要保存美國價值和生活方式當然是美國利益的第三個核心。很明顯中國不再以意識形態,試圖或對美國及其盟友構成威脅。中國沒有挑戰美國的價值觀。即使在盛勢時,中國沒有全面推動亞洲價值。在1990年代亞洲金融危機前,這套價值觀在東亞地區相當流行。中國更關心的是自保,免受外部干擾內部事務,而不是推廣另一套無論是意識形態或文化衍生的價值觀。所以我認為如果中國威脅美國,這是阻礙美國在中國推廣美國價值。中國的民主過程進度緩慢,卻步不前,不是如我們所願。因此中國可能在這方面令我們不快,但我不認為中國會威脅美國。

第四項利益可能是對不同國際勢力的支持。這一部份,我的分析有點刺激。所謂美國利益,是美國領導人和政治流程在多方面的定義。因此這議題是究竟現在的當權者對建立和維護多邊國際制度和組織是否有決心承擔。假設這依然是美國的重大利益。原則上,中國不再反對大多數國際制度和組織,如果還有的話。事實上,中國是越來越歡迎某一些,尤其是一些涉及經濟的組織。中國可以和其他開發中國家分享意見,尋求推動開發中國家的利益,以扺抗經濟較為發達的國家,例如美國。但中國的出發點是作為經濟的成功故事,而不是失敗。因此,如情況不是如此,中國對國際制度的批評不會是如此低調。其次,中國對那些她認為有全球共識的制度,會較樂意遵守;對那些她認為是一面倒的會試圖不遵守甚或挑戰。舉例而言,可以比較中國對世貿組織和導彈科技管制的不同態度,對後者抱懷疑之心遠超於前者。但我認為中國基本上是不反對國際制度的。中國遵守有規有矩的國際制度,和現在的美國沒有什麼不同。

讓我們看看幾個特別的議題。

韓國。中國是否威脅美國在韓國的利益?中國對朝鮮半島的現況—分裂的韓國
是合符情理的滿意。她想見到北韓軟著陸,逐步開放,能夠維持或甚至提高北韓的長治久安。中、美分歧在於日後沒有軟著陸時,硬著陸會有什麼情況?換句話說,北韓崩潰,朝鮮半島在南韓主政下統一。我認為中國會極為擔心。如果美國有能力推翻北韓,或是有意以政策推動硬著陸,尤其是美國試圖建立親美、親日的統一韓國,其定義的利益是衝著中國而來。因此美、中對朝鮮半島的分歧是長期性,不是短期或即時。

說到台灣,再一次我認為…稍後我們再詳細討論。只要趨勢是和統一相符,中國是可以接受台灣的現況。正如一位清華女生告知布希總統,中國情願美國支持和平統一,而不單單是和平調解、和平解決。但我認為中國是可以接受現在的美國政策。如果台灣的趨勢是走向宣告獨立,兩國會有基本性的分歧。如果美國支持獨立或單方面自決的過程,作為解決台灣問題的終極方案,分歧會更甚。

最後談到亞洲的勢力均衡又會如何?我以為中國一如其他國家,包括歐洲大多數國家和俄羅斯,對一個以美國獨領風騷強權的單極世界極感不安。只要中國相信美國勢力不是針對己方,中國可以忍受,甚至伙同美國。但長期而言,中國更樂意見到一個多極世界,美國只是眾多強權之一。同樣重要,或更為重要的是中國是這些強權勢力之一。問題是美國究竟想要什麼?美國是否想保存一個單極的世界,或是幾見世界的國際制度演變為多極和較為多邊性?

我快速檢視了美國的利益,結論如下:中國對美國的國土和經濟,會有中等程度的威脅。隨著勢力日增,對台灣的威脅尤甚。我是主要以能力而論。但首先中國似乎是被動多於主動,這不是說中國是主動威脅要阻礙美國的利益,或是試圖挫敗美國維持或伸延現況的意願。我想強調隨著美國試圖把單極世界制度化。許多中國人相信美國正在崛起,不是中國。中國才是現況勢力,不是美國。從這個意義來說,中國的地位是可以挫敗或阻礙美國的野心,多於主動威脅美國的現有利益。這是我想大家思考的第一個命題。

這就要說到第二個命題:
中國是否威脅美國利益,是視乎美國如何定義其利益。
如果美國定義的利益是台灣獨立,韓國統一,組成抗華的美台韓陣線,建立以美國為中心的單極世界制度,那麼中國為了本身利益,其地位是足以試圖挑戰的。如果美國維持現在的台灣政策,把韓國統一視為西太平洋的勢力均衡,更重要的是安於接受不是以美國勢力為中心的多極世界,我以為中國會較少挑戰美國的利益。作為分析的部份,我要求大家定義美國的利益,以及定義預測中國挑戰這些
利益的能力和意圖。謝謝各位


(主持人Van Vera)
下一位講者是麻省理工學院政治科學系的Seinfeld教授。教授是中國通,有多本關於社會主義和社會主義制度的政治改革的論著,尤其是中國。他的1998年大作《打造中國改革》是關於強化中國國企。

(Seinfeld)
謝謝Steve。我今天想談談他提出的第一個問題:關於中國的經濟增長,以及未來可能威脅美國的能力和程度。我先提出一個值得解釋的悖論,這起碼是一個迷團。一方面中國在過去二十年有異常增長,每年國民生產毛額真實增長8-9% 。這不單單是好,而是驚人。除了增長,制度改變也是令人印像深刻。過去十年的一些改變我以為這一生不會看到。

過去六、七年間,私營體系興起是最戲劇性。中國所有的產權類型中,私營體系增長最快,可能是工業產出單一最大的貢獻者。私營體系在中國興起,最低限度是帶點諷刺。去年夏天江澤民發表動人演說,歡迎私營創業者和資本家加入共產黨。某程度上,私營體系興起,是因為國家願意放手國家擁有的製造部門。不是全部放手,而是放走那些小規模,當地擁有的國有企業,大概是出售、合併全數的70-80%。有這樣大部份國企被撇除,制度上,組織上,這是好事。國家也更願意容忍失業情況。我不以為這是好事,但經濟要重組這是必需的。今日的中國要處理失業問題和重大的制度改變:建立社會安全網、全國醫療照護制度,這都是伴隨失業而來的。

我提到一方面是有增長和令人稱羨的制度改變,另一方面是一個悖論:企業的特殊結構。這見諸整個中國工業的全數部門、每一種產權形式、每一種製造業,甚至是高科技部門都有這一種企業結構,與全球和亞洲地方的範例全然不同。我先勾劃一個大綱。這結論是來自我為世界銀行所作的研究,去年夏天在中國進行廣泛研究,遍及整體工業。我們發現中國企業有別於亞洲的其他企業,遑論與西方社會的企業迴然不同。

中國企業規模小,業務多樣化,參與形形式式的活動。他們偏向於綜向整合,偏重於擁有上游和下游的伙伴,以取得供給。也偏向於極為本地化,他們不會犯險遠離當地市場,有時會打進地區市場,但不會走得太遠。要打進國際市場…我們知道他們有國際市場,我們穿的衣物,用的東西都是中國製造。他們是如何以「保持距離」來做生意?他們與中間人打交道,和下游買家沒有直接連繫,互動是要「保持距離」。我們也發現即使是高科技部門,也是以成本來競爭。換句話說:他們也經常埋怨,也說得準:他們少有專屬產品、設計、關係的隱私,可以作為營銷策略,除了在中國。因此他們偏重於只是以成本競爭,降低工資和生產要有效率。這不錯啊!我稍後會解釋這是中國現今增長期的一個徵兆。但這樣一來,企業在全球市場的競爭能力就有大問題,純粹以成本競爭不是做生意的最好定位。必然有其他人能以更低成本競爭,在中國是肯定有其他人以更低成本搶生意。所以中國每一個部門的競爭非常激烈,起碼製造業是這樣,尤其是外銷和製造。


在結束發言前,我解釋這個悖論。這和中國處於發展的某一階段有關。在談到中國經濟威脅論時,往往遺忘了這一階段。有些人往往…用圖表的形像說明一下。美國增長線是每年2% ,中國是9%,那就可以算出中國什麼時候會超越美國。有些人會為此感到憂慮。我先要指出單單抽出現時的增長率是大有問題。中國在增長方面有許多問題,我沒有時間解釋,但可以簡述一二。事實是銀行體系的壞帳大概相等於中國國民生產毛額約40%,最終由國家承擔的未到位退休金約為國民生產毛額的50%,這都是大問題。

今天我不是集中於這些問題,而是推動經濟的中國企業競爭能力,以及競爭性增長會如何縮小。這是論題之一,其二是有關中國何時超越美國。談論兩個經濟體的增長規模對不是很有用研討。中國人口眾多,經濟體系大而增長,但是勢力不是必然來自經濟的增長規模,起碼要加上:政府能力。政府能否有效建立維持永續增長的制度。人口有多少:如人均收入只是每年數百或一千元,這指出這個國家的政府有需要提供基本的公共財,而發達經濟已早早投資建成。而且要建立制度,就要考慮企業的能力和經濟增長的潛力。中國的發展階段大大不同於美國。簡而言之,許多小型企業是工業化過程的產品,是中國從農業經濟過渡至工業經濟的產品。人們從土地走進工業,生產力即時提升,經濟得以增長,但創立了小型企業。無論小企如何增長、專業和開發知識型技術,長期下來在經濟中不會有競爭力。

這發展階段關乎小型企業的第二個論點是政府。眾所周知中國政府徵稅有困難。稅收遍及無數小型企業,只有一些是在正規經濟體系內運作。中國的國民生產毛額急劇增加,但政府稅收佔增長的份額卻下降,這就不足為奇了。政府稅收的份額相當低,大概在三年前已固定於約12%。起碼暫時來說,如果認為中國經濟做大意味國家做大,有能力多徵收稅款,這想法是有問題的。長遠而言,國家可能發展組織能力更有效徵稅。

來到結論的一點,是看看企業走出發展早期階段的可能性。企業既小型又屯於當地,要怎樣才可以走出這一步?令人感興趣的是政府無疑有野心發展組織能力,即是徵稅。政府能力亦是企業增長所倚賴。為什麼中國企業是小型、如此本地化和瘋狂的多元化?答案…起碼有兩個。

第一個是合約。我不是說中國不執行合約,但要強制執行合約是問題多多。經濟增長了,經濟交易的複雜性也直線上升,但國家提供法治制度的能力,法院審判私營體系的案件和強制執行裁決的能力是極為有限。如果你做生意,不肯定會否收到錢,不確定上游供貨,你會怎麼辦?你會盡可能綜向組合。如果你不確定供貨,那就收購供應商,免得要「保持距離」般打交道。如果你不肯定會收到錢,那就只做本地生意。最少你知道對手是誰,或是你和當地政府有關係,有需要時可以幫一把。如果你因為收不到錢周轉有困難(在這類型的經濟是常見的),你會怎麼辦?做生意時常要有現金周轉,那你就想方法做一些可以拿到現金的生意。如果你辦的是小鐵廠,而鐵廠生意不好,那就開幾間酒店囉。這都是常見的事。如果你生產汽車,可以攬家電吧。在中國這是司空見慣。在中國營運這是十分有效益,要在全球競爭就不是有效應了,所以這是一個普遍的問題:政府缺乏能力強制執行民間社會的民間合約。

第二個有關的議題可能是更為重要的。中央政府表達了意願,不是能力,迫使本地政府從本地經濟中抽身。換句話說,本地政府承擔發展的任務,會如何發展?他們鼓勵本地企業,但禁止企業走出當地。他們有保護措施,不讓外人進來。有一些保護措施…我不是說中國與外面的世界抗爭,我是說北京和湖北,或是上海和江蘇省。中央已消除一些公然的貿易障礙,沒有消除的是本地成份的規矩。全國的本地政府強迫本地企業用本地材料。結果是企業不得不小,極為多元化和集中於本地。除了幾個樣板,全都沒有動機和能力去開發足以讓他們成長的專屬技術、門路和流程。結論就是:在中國真正成為經濟威脅之前,他還要…

第二點是中國要趕上來,選擇了一條和日本、南韓所走過的不同途徑,主要是因為國際環境不同。日本和南韓配置龐大政府資源,可能扭曲了市場資源,採用某些保護措施,集中官僚的精力(不是說笑的)建立某些生產部門。中國選擇不同的路(也有嘗試一些日、韓模式)。現在最大的動力是世貿組織,當然加入世貿已經是一大成就。中國試圖透過市場趕上來,沒有其他主要經濟體是以正常市場過程而趕上來。問題不是中國走錯路,我以為她是走了唯一的路。但面對的任務和挑戰是絕對驚人的。
暫時而言,中國企業有人力資源,但今天全球經濟中的中國企業只是底層供貨。沒有多少跡象顯示這些企業已經走出底層供貨的位置。我也不敢肯定在未來他們可以做到,謝謝大家。

(Van Vera)
十分多謝Chas。下一位講者Eric Heginbotham是麻省理工的博士生,他的論著大多是有關中國和東亞的安全問題,包括《外交事務》七/八月刊的一篇合寫文章《中國的未來改變》和多篇東南亞的文章,現在研究東亞勢力的大策略,尤其是軍事如何構成這些大策略。

(Eric Heginbotham)
十分多謝Steve。我今天要談的是Harding提到的以中國為中心的問題。我先列出三個核心意見來討論。第一:中國是發展中的弱國,在可見將來不會成為美國的純粹競爭對手。第二:雖然中國面對挑戰,其內政和國際政策有改變的徵兆。內政方面,政治改革重新提上議程;國際方面,有跡象中國領導人現時是認為與國際制度融合是符合國家利益。最後第三點:美國應該歡迎這些眼見的改變。

中國內政和國際的長期方向不是必然的,但美國可以爭取中國,盡量爭取美國意願的後果。另一方面,圍堵中國只會令有關中美衝突的預言自我成為現實。中國更多是一個開發中國家,掙紮求存,蹣跚向前,而看來不是美國的競爭對手。中國經濟只及美國國民生產毛額的1/10,人均國民生產毛額只是美國的 2.5% 。人均國民生產毛額的數字,正好讓我們了解科技水平以及從經濟中汲取財富的能力。

預測中國是純粹競爭對手,是以兩方面說明中國如何建立與美國相比的勢力。第一是無限期高速增長,Chas已談到這一點。第二是指出中國不是表面所看到的。因為國內價格低,經濟產出和活動的實際水平應該是遠遠高於官方匯率。我認為兩種說法都有問題。一般而言,從短期趨勢得出關係是危險的,尤其是今天的中國。要說明這一點,我只需指出在1990年時回顧過去十年的趨勢,預測日本經濟在1998 或 1999年超越美國。今天日本的國民生產毛額已萎縮至美國水平的37%。中國的增長率已有放緩跡象,她現在的驚人增長率7%是靠龐大的赤字和開支來維持。這遮掩了國家面對的嚴峻經濟挑戰,我不再深入討論。

其他講者已提到社會和政治問題會對持續經濟增長作出更多挑戰,從現有趨勢得出關係更是問題多多。
表明中國是美國即將面對的競爭對手的另一個說法,涉及本地市場和官方匯率中金錢價值的差別。
這論點時常在軍事勢力的背景中提出,我也是以這背景來討論。

中國國防預算的官方數字是180億美元,如包括一些例如向外國購入軍備,和研發開支等預算外的項目,整體預算可能接近240億美元。相對於美國今年的3300億和明年的3700億美元國防預算,這只是極少數。所以有些分析引入成本結構的概念:上海的漢堡飽是比波士頓的漢堡飽便宜得多。因此中國的人力和裝備是便宜很多,計算軍力或潛在軍力的總和必須要考慮價格結構。慣常引用的是世界銀行開發的「購買力平價」數據,這數據把中國的當地幣值乘以四倍,得出和美國相若的同等購買力。所以利用世界銀行的數據來算出中國軍備開支的有效水平,就是把中國的國防預算乘以四倍,得出其國防開支有效水平為1000億美元。我提出這說法,是因為在過去幾年,人們已習慣以購買力平價來討論中國的國防預算。《紐約時報》或《經濟學人》的文章往往說:「雖然中國的官方國防預算是約150億美元,其實際開支估計為四至五倍」。一般流行報刊已經把開支和價值的理論概念混為一談,創造出極為誤導、互相矛盾的數據。考慮到其他國家的國防預算不是一樣的處理,這些數據的誤導的程度就更甚。例如印度的預算與中國相若,而根據世銀其購買力平價水平更高。但依我所知,印度的數據沒有是這樣處理的。除了應用時不統一,利用購買力平價乘數的概念來算出中國國防預算與美國相比,有幾個令人有介心的理由,尤其是在美中對抗最有可能發生的海戰和空戰的背景。

第一個概念問題是購買力平價乘數是以一籃子的貨品算出來的,以幫助估算當地的生活水平。但關乎生活水平的貨品,例如稻米和住房,與估算傳統戰爭必須的高科技裝備的當地成本時根本用不上。中國依然對進口汽車和電腦,或其他比冰箱或烤麵包器高級的物品徵收20-80%的關稅,這說明許多中國的工業產品,特別是含高科技的產品,還不能夠以價格和質量和外國貨品競爭。第二個問題是令美國最擔心的中國軍備部份,全是進口和以硬貨幣支付;購買力平價、購買力平價乘數完全不適用。

但這沒有回答一個問題:為什麼中國要犧牲本地低廉成本的好處,而向外國購買軍備系統,例如俄國。答案是許多最重要的軍備,例如空對空、地對空導彈、戰鬥機和驅逐艦,中國以較低成本是無法造出同等質量的產品。同樣理由,如中國能以較低成本生產這些貨品,我們可以預見中國會大量向國外銷售。泰國每一、兩年派出高層訪問團到北京,以加強曼谷與中國的策略性關條。但除了海軍艦隻的船殼外,泰國沒有從中國購買什麼。他們買了船的外殼,然後用歐洲的電子和導彈裝備;向歐美購買其他軍備,例如坦克、飛機。

中國極少向外銷售軍備,除了一些因為國際制裁而未能購入某些武器的國家:例如向巴基斯坦銷售飛機、向巴基斯坦和伊朗銷售導彈科技、向緬甸出售多種軍備。利用購買力平價乘數,尤其是評價空戰和海戰的能力,只是顛倒了科技和軍事力量的邏輯關係。歷史上即使是小小的科技進展,都轉化為傳統戰爭的戰場上的勝利;商業科技轉化為軍事應用的相對重要性在現今尤為重要。因此國家科技基礎和戰爭能力的歷史性關係應當是增強而不是減弱。在揭示中國的內部系統和國際形勢時,我必須強調這些後果都是因時制宜。

個人來說,我在中國住了五年回國,國人對未來美中關係的悲觀態度令我吃驚。我在中國的經驗沒有什麼指向兩國未來會有無可避免的衝突。我所見所聞指出中國國內對國家的未來方向沒有一個單一的願景,反而有頗大程度的多元觀念,而討論是受到當前事物和美中互動的影響。沒有人可以擔保二十年後的中國會如何。我認為以現時跡象來看,國內會有更多改革、國外會更多融合。

中央黨校每年調查國家的優先次序。受調查者都是黨校學生:接受在職培訓的省市級中年幹部。在2000年的調查,學生約有20%把政治改革列為中國的頭號優先,兩年後的今天這數字增加到40%。這即是說中國幹部有40%把政治改革列為中國的頭號優先。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中國社會科學院、共青團、全國人大和國家統計局都提出多項改革建議。各位都可以猜想到這些建議都沒有包括全國選舉,但有呼籲更廣泛的社會組群參與決策,增加地方和黨內民主,強化全國人大和提出國家與社會的新關係。

這些討論也有一些行動跟進。我提到去年黨正式招攬創業家入黨、農村選舉的範圍也擴大、人民遷移居住地點時所得到的社會服務權利受到保障。這些措施說明中國的第三、四代領導人有決心重新啟動國內改革,追隨歷史洪流,而不是逆之而行。在未來幾十年中國領導人都會把注意力集中在國內的改變,希望國際環境是和平和穩定。我們察覺到中國的外交政策是更為願意和國際社會更全面融合和參與。這些趨勢都只是近幾年的事,我們只能得出一些暫時的結論。無論如何,中國領導人是更為了解與國際合作帶來的經濟和政治利益,而且有跡象經濟融合溫和改變了北京的國際和軍事安全態度。中國和東南亞國家聯盟的關係是一個例子。1997年東盟向日本、中國和南韓建議建立東盟+3的組合,包括東盟和北亞國家。東盟+3已成為每年的會議,此外還有經濟部長的會議。中、日、韓也開始了東北亞地區每年的三方會議

2001年11月朱鎔基提議中國和東盟組成自由貿易區。(南沙群島)的環礁圈地區,朱先生也同時同意多邊談判南中國海的共同守則,願意參與多邊談判。這不同於中國以往的態度,以往中國只願意雙邊討論這些事務。第二個例子是中國與東京的關係。1998年兩國簽訂伙伴關係和合作的聯合聲明,同意每年舉行雙邊高峰會議和安排新的經濟方案。這不是說聲明神奇地把中日關係改變為全面和諧或是兩國之間不會有摩擦。1998年和2000年中期,中國海軍的探測船闖進日本專屬經濟海域的次數增加,令人驚愕;日本國會發表敵視言論。但除了這些偶發問題,兩國政府之間的制度化化解了闖進專屬經濟海域的問題。朱鎔基在2000年訪問東京,雙方很快達成協議,直到今天還生效,事實上也滿足了日本的全部要求。

台灣依然是最具爆炸性的議題。在這方面中國的態度也有所修正。北京領導人現在集中於經濟融合,對台灣回歸大陸的外交方面也較為靈活。中國的國際方向,最壞的說法是混淆不清,最好的說法是中國的國內國外改變,是更符合我們的利益。美國可以正面或負面改變一些趨勢。我相信美國應該繼續維護本國及該區盟友的利益,但如能鼓勵中國融入全球的秩序,這會變得更容易。另一方面,要先發制人圍堵中國以挫折中國的增長,現在是不負責任;我也深信這是不道德的。

(Van Vera)
我們有20到25分鐘讓大家發問,休息十分鐘後第二小組討論開始。現在邀請各位發問,發言。在座多位很認識討論的問題,如果你要分享,我們樂意邀請你發言、發問。我也邀請第二小組三位嘉賓參與討論和作答,因為他們對第一小組的問題也有深入研究。

(發問聽不清楚)

(Harding) 我先回答。這是否可行?首先我不認為美國能夠大大拖慢中國的增長,再者國內的形勢也不容許。
美國參與中國增長,是市場力量的自然運作。美國人購買中國貨品不是因為任何政治責任,而是中國貨品有吸引力。也是因為同樣的理由,他們投資中國。
美國政府告知國人:「你不能買你想買的東西」,或是告訴美國投資者:「因為政治理由,你不能作出你想作的投資」。我以為在國內,政治上是行不通的,除非中國的威脅是比現在更為迫切。放下不談這對中國的影響會如何,單說這對美國國內政治流程的影響,這已經是行不通的。我們看過最優惠國條款和人權的連繫。基本上,美國人願意嚇唬,換句話說,我們願意威懾。但當人家看穿了嚇唬,當中國人說:「不,我們不能滿足你的最優惠國條件」。說到最後還是政治利益,美國人才會繼續和中國一齊追求經濟利益。

(主持人Van Vera)
我邀請Chas Freeman 也說一下

(Freeman) 華盛頓確實有些人有你提出的想法,這些人是對他們眼中的新興問題作出反應。這個問題就是中國二十年來每年增長9.5%,最可能的預測是以後二十年約為每年6%,而日本是停滯或實際上衰退,東南亞國家有不同程度的混亂。這做成該區的策略性失衡。相對於她的鄰國,中國變得更強大。這有兩個答案。
其一是你提出的,不是糾正導致日本和東南亞增長率下降的問題,而是出於剷平的直覺,想方法壓制中國。我認為這事實上是不可能的。
中國經濟增長有多個原因,其一是由內需帶動,不是外需;這是中國和鄰國主要不同之處。
這在近期是不會改變。經濟學家可能會爭議,但我認為是不可能。

另一個方法是為中國鄰國的褪色經濟打氣或恢復活力,中國領導層有興趣和歐美合作以達致這目的。我想說說中國對日本現時的匯率政策有不滿,這明顯是要把匯率定在160日圓對1美元。這對東南亞是悲劇,對中國是問題,這也是日本政府處理經濟結構的嚴重決策錯失。我不知道總統訪問時是否有討論這問題,我知道胡錦濤和身邊的人對此有個人興趣。這題目值得深入探討,因為亞洲其他地區恢復經濟增長,大家得益。我對於國際經濟的所謂零和賽局說法感到奇怪。我不相信中國增長對任何人是威脅,這是機會。我就此打住。

(Feldman) 實際上Chas 說了我對零和賽局的說法:事情不是這樣運作的。和 Chas不同,在華盛頓除了Bill Triplet(?)我不認識任何人會認真嘗試做出提問者所提出的。這也提醒我這是一個極為虛偽的二分法:我們應該容納或是圍堵?差不多二十五年來,二分法都是不切實際。我希望人們不再提出來,完全沒有意思。

( Lucien Pye的提問聽不清楚)
美國每一年的增長都高於中國。因此十年過去,中國是比開始時更落後。事情的真相是處理這些增長率數字時,如果不算上基數和乘以基數,你不是討論趕上來。趕上來是要算實際數字。把七兆美元的經濟和八千億的相比,這不是趕上來。我告訴大家,這一直走得比數字更快。

(Feldman)
我可以說一些關於國民生產毛額的比賽嗎?我曾有一個古怪的小國當大使:巴布亞紐基內亞。我希望這裡沒有這個國家的來客。國民生產毛額10%是啤酒銷售。假設啤酒銷量倍升,你可以說是經濟蓬勃,因為國民生產毛額上升,因為啤酒銷售更多。尤其是中國的國民生產毛額,隱藏了許多賣不出賣不掉的東西,就像以前的蘇聯,國民生產毛額數字沒有什麼意義。

(Freeman)
Lucien我不大同意你的分析,你是以經濟術語重新定義…悖論,在較高水平以複利計算增長(對話聽不清楚)

(Seinfeld)
我快快的多提一點意見。發展中體系達致增長不是容易,中國應受表揚。有許多農業經濟還沒有工業化,進度緩慢,主要是因為往往沒有邁向發展的政治動機。政府寧願把持某些政策優惠企業和個人,以換取政治忠誠。在許多情況下,他們偏向不採用一些可以幫助大多數農民的全民政策。中國政府採用了頗為惠及全民的政策,應該受到表揚。某種意義上這帶來,農業工業化和增長。這不是說指任何意義的沒有差別,但這和實際上趕上來是兩碼子事。要趕上世界的領先經濟體,和中國現在達到的發展水平相比,全然是另外一套麻煩事。

(提問)
我是商人David Lu,不是學者。我在波士頓和中國有生意。我同意小組的意見,太棒了。我認為我們感覺或感受到中國的威脅是很自然的,姑勿論是中國或其他人。因為美國現在是唯一超級強權,只有新興勢力才會威脅美國。美國覺得是威脅,因為中國依然是共產國家,政治制度和我們不同,也不配合。我相信我們可以多方面進行經濟教育和交流,互相投資。我向小組提問:為了我們本身的安全,為什麼不可以與中國交朋友,不是樹敵?有人威脅你,與之為友,不互相仇殺,豈不是好事?我們如何可以做到?為什麼做不到?

(Harvey)
友誼是好東西。當然我們想與中國為友,我們希望中國也想與我們為友。有些事情不太清楚。我們有一些問題。如果我們認為高唱友誼就萬事大吉,這是錯的。問題是什麼?有些問題是關乎不擴散。中國武器和科技向我們認為對美國有現時或潛在威脅的國家擴散:伊朗是國務院名單上的頭號支持恐怖份子的國家,中國幫助伊拉克改善防空系統,向巴基斯坦提供核子科技,導彈。我們在不擴散方面有很嚴重的問題。這全然是在人權以外,而人權方面有些是冒犯了我們的道德感覺。我們可以討論道德應否影響一國外交政策的程度。我認為是應當的,其他人可能不同意。

但有些是極為嚴峻的挑戰。去年四月偵察機EP3事件是發生在國際空域,不幸的是人民解放軍的空軍再次極為接近尾隨美國在國際空域的偵察飛行。為什麼美國進行偵察?為什麼不可以?這是國際空域。我們想看看他們在做什麼。順帶一提其他國家在美國的國際空域都有進行偵察。俄羅斯和前蘇聯幾十年來都是如此。因此是有一大堆的特殊問題,不會因為說說「我們是朋友」而得到解決。但這不是說我們倒過來說「我們是敵人」。有問題就要解決。

(Harding)
從提問者的角度看,為什麼有些美國人關注中國威脅?我試圖將心比己。提問者基本上是多多少少否定小組對問題的基本假定。你可能以為被邀參加討論「地球是否平坦」或「太陽是否從西方升起」。你聽得出我是認為有關中國威脅的說法是言過其實,但我以為要有人告訴你這些關注是什麼一回事。我不逐一討論每個議題,只是為剛提出的一些議題多添可信性。

我以為這可分為以下的類型:其一是傳統「勢力均衡」的現實主義者、國際關係的理論家。他們認為倘若中國勢力崛起必然引發美中關係的國土安全困局,現況勢力會認為新興勢力崛起,本身會相對受害,會試圖鞏固和維持強勢,維護他心目中的均衡。新興勢力認為這是衝著他而來,這也沒錯。他會投入更多心血和資源,試圖建立國家資源,然後如此…然後如此。武器競賽逐級向上,信任和互信逐級向下。這是否關乎中國與美國,德國與英國,蘇聯和美國都無關宏旨。他們爭辯這是難以避免的動力。我只給出一方面,你可以有你的答案。

其二和你的提問有關。因為這關乎中國所以事關重要。今天的中國是有一些特別的問題,我認為爭議有三個副題。最弱的一環是認為中國是共產主義國家,主要是因為華盛頓只有少數人還認為中國是共產主義國家,較普遍的說法是稱中國為「法西斯國家」。華爾街日報有一篇有趣的社論,把中國與墨索里尼的意大利相比,令我吃驚。因為這樣的比較,我沒有在著作中引用。要點是有少數人相信我們應該關注,就是因為中國是由自稱為共產黨的統治;其他人會認為我們應當關注,不是因為中國是共產黨,而是她不民主。因為種種原因,獨裁政權更有可能發動戰爭,可能因為內部問題而動員和轉移注意,國內阻止侵略性的外交政策的力量不足。

第三個副題是中國就是中國,所以我們要關注。中國曾是文明中心,一直以來都是東亞的政治實體。隨著勢力時增,很可能有野心重拾昔日光輝。因此會採用行動減少周邊國家的相對勢力,特別是日本和美國。

第三個可以提出的論點是相互倚賴是否不足以扺銷先兩項的關注。對的,中國是比以前在經濟上更為與世界融合,但副題A:到了最後,這無關重要。梅花一定食掉方塊。到了最後,勢力、地位和權力始終較財富重要。第二點。相互倚賴的國家也可能因為相對得益而有嚴重爭議。大多數人不是如經濟學家般去思考,他們關心的是相對得益,不是絕對得益。因此他們極少像兩位大使和訓練有素的學者一樣的思考。沒有零和思考的,世上大多數思考到經濟都是零和賽局。這就是你提問為什麼人們關注中國威脅的論點,任君選擇,這就是主要論點。我認為言之過重,但你應嚴肅處理。這不是浮誇之言,這都是嚴肅論點。

(Chas)
我趕快提出六個理由,一句話三個理由。首先從美國與中國共同利益重於分歧的命題開始。分歧是磨擦多於直接利益衝突,唯一例外是我們稍後討論的台灣問題。這關乎兩國的國家榮譽,因此感情激動。

六個理由的第一個:在冷戰之後美國患上仇敵剝奪症狀,這是失去方向的心理病況,而不是關乎沒有了仇敵。長期而來我們四處尋找仇敵,就試一下中國吧。現在我們有了真正的敵人,這方面就放緩了。

第二是從1989年到去年911是冷戰之後的輕佻年代。我們感覺可以隨意向外國人點火擲石或是什麼。外交政策是用來對付外國人的,沒有成本,利益團體全都任意而為,中國是每個人的方便目標。親台灣、親香港、擁基督教權利、反墮胎、親佛教、親西藏、知識產權律師,任你點名,中國是方便的目標和威脅。

第三點是如果導彈防衛要有對像,中國是最佳對像。因而五角大樓在設計防衛導彈:從聯合防禦圈到…全面系統從低空到中程…到多層…說白了受轟的對像全是中國。

第四點是如你所說,中國是新興勢力,人們忐忑不安,但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中國勢力所得是否我們所失?

第五點是我們習慣是老大,現在有人說我們可能成為老二。雖然Lucien Pye說這一生都不會發生,可能是他的一生吧。我以為他會活得比我長壽。

第六點是你沒有提到的一點,這就是惱人,很惱人,甚至不能忍受。中國人傾向堅持不做美國人,要做中國人,這真是惱人和有威脅。

(主持人Van Vera)
我行使主持人的特權,多問一個嚇人的情景:中國民族主義的興起。我不知道要問誰,但是想知道為什麼中國會採用與美國抗衡的政策。另一個會發生的情景是中國政權在未來幾十年失去合法性。隨著中等階級興起要求有投票權,中國政權要想方法和找理由把持權力。歷史告誡我們政權受到這樣的挑戰時,會通過學校、媒體和其他訴諸民族主義。我們見過第一次世界大戰時的德國…首先,是否見諸今天的中國…民族主義在中國興起。第二是這會否失控,可能是…自毀和危險的中國冒險主義。我想請教解謎的Heginbotham。

.........

.........

(此部分政治成分过于敏感,不予转载。)


第二小組會討論台灣,這是實實在在的議題,有實實在在的一方:台灣、還有實實在在的一方:華盛頓。當我們說清楚中國要避免衝突的全部經濟和其他誘因,中國政府和中國共產黨缺乏合法性,要維護國家主義榮譽等問題,可能導致我們未能想象的更為欺淩的行為。

最後一點,我認真以為美國是可以拖慢中國增長。美國要花極大氣力才做得到。不能想象美國會這樣做,但我們是這樣對付蘇聯。這要好好記住。好奇怪有人說美國現在是圍堵中國。我們聽到許多中國民族主義者說:美國現在是圍堵中國為什麼要這樣?但是美國沒有圍堵中國。美國對中國產品大開中門,對在中國投資大開中門。如果我們有不同處理(這可以討論),但似乎是差不多沒有什麼什麼要壓下中國。依我來說這是好政策,但比對我們是一如圍堵蘇聯去圍堵,這是一個對照。

(Feldman)
這些提問的背後似乎有見解,就是與中國為友為善,我們就沒有問題。世上沒有一個國家與我們是沒有問題的。這不是說彼此是要認真對付的敵人…我們和法國有很多問題……甚至英國和我們也有貿易問題。我們有很多問題。沒有問題的世界不是這一個世界,它並不存在。

(主持人Van Vera)
是小息的時候,準备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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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17 06:59:01 | 显示全部楼层
2002年国外的一次学者讨论,看似遥远的过去。
现在看来又是那么的无限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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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22 20:09:23 | 显示全部楼层
2002年国外的一次学者讨论,看似遥远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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