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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有凤来仪

品味城市(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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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13 11:40:03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三、仗义者有如天津
  
   公元1404年,朱棣置天津卫,筑天津卫城。也就是说,一开始,天津只是“军卫”名称,而不是地名,天津三卫驻防之所天津卫城,其地名是直沽。卫只是一种明朝的军事建制,而今已达六百岁的天津从它的产生开始,就是被赋予了“拱卫京畿”的重任的。天津和北京的关系,永远是绕不开的热门话题。“拱卫京畿”,在很大一部分程度上,是从海防,但天津的兴起,却离不开漕运。
  漕运就离不开京杭大运河,它共有七段:通惠河、北运河、南运河、鲁运河、中运河、里运河、江南运河,连接了海河、黄河、淮河、长江和钱塘江五大水系,是中国古代南北交流的大动脉,而天津是京杭大运河北端惟一一座枕河襟海的城市,但如今在这方面,天津绝对不会有半分骄傲,正是这地处永定河、大清河、子牙河、潮白河、南、北运河等几大河流汇合处的历史上素有北方水乡之称的天津卫,而今却严重缺水。天津的缺水,固然有多方面的原因,但是人为的因素,是不可忽略的。天津西青区,当年为了拓宽街道曾经一度把穿街而过没有实际用途的运河填死,后来为了开发搞旅游、搞明清一条街,又花钱把运河重新开通,并延伸到海河。降低海河泄洪能力和过量开采地下水是造成天津地面沉降加剧的直接动因。天津缺水之严重,对城市居民的本身正常生活以及城市良好形象造成极大的冲击,甚至一度成为外地(尤其南方)一些家长拒绝自己的小孩到天津上大学的重要原因。水永远是生命之源,更是城市的生命线,按中国传统观念,只有理顺了水脉,城市才能兴旺的。
  很多人觉得天津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老”和“旧”,加上缺水,加上地处北方,自然代表着大城市中的落寞和荒凉。果真如此吗?天津人不比西安人“老”,天津街道不比苏州街道老,天津房子不比北京房子老,至于“观念”,我们要回到天津过去九国租界那段历史,既有悲屈,也有欣慰。自1860年《北京条约》增开天津为商埠后,天津开始迅猛发展,中国第一所西式教育大学(北洋大学)、第一支近代海军(北洋水师)、第一家公立医院和医学院(天津施医养病院与医学馆)、第一所培育陆军军官的军事院校(天津武备学堂)、第一支运营铁路(津唐铁路)、第一枚邮票(大龙邮票)、第一座海洋化工制盐制碱厂(永利碱厂)……众多的“中国第一”奠定了天津在中国近代城市史上无比辉煌的地位。一旁的北京(注:南京国民政府时期北京曾改为北平)在当时应该说是仰望着天津的,因为从天津,可以带来高档稀奇的洋玩意儿,而一有风吹草动便急急忙忙赶往天津租界“避难”早已成为当时风尚。不论“观念”还是“心态”,天津在当时无疑是中国最前卫的城市。
  关于天津的“落伍”,也有一个过程。海默在《中国城市批判》中认为“天津曾划为河北省省会的8年严重牵制了天津的发展,加上唐山大地震时天津受了重创……(第131页)”,此话不假,天津绝对能体会到作为一个省会城市和一个直辖市有多么的不同,身为一省“首善之区”的省会不光要在全省处处起模范带头作用,更重要的还肩负着帮助省内城市、临省城市共同发展的重任。1958年2月11日召开的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五次会议,天津突然由中央直辖市降为河北省省辖市,心态自然会发生变化。但我们要正视的是暮气沉沉河北省省内早已没有一个众望所归的城市(除屡屡直辖出去的北京、天津外)来做省会,导致了省会的经常变动(保定、天津、石家庄轮流坐庄),发展的节奏不时中断。80年代,天津开始真正落伍,全国各省市自治区中,天津的GDP从1965年的第5,到了1978年的第11,再从第11到了1987年的第14。此后,广州正式取代了天津,“京沪穗”开始并称。不少专家认为,天津想迎头赶上,放下架子重归河北不失为一上策,于己可以充分配置河北全省的资源,于人可以为兄弟城市们提供帮助,并且在河北,天津也绝对有实力去和石家庄一争高下。当然,这也仅是一种设想,具体来看,让天津放弃直辖而老老实实去做一个省会,多少有点不甘心,但近年来深圳、苏州的生猛让天津有点喘不过气来倒是事实。
  天津人说相声出了名,世人就认为天津人全是耍嘴皮子的干活。这十分严重了,试问能有谁能靠耍嘴皮子能把死人说活,对了,周星弛可以,但那是在电影里的夸张。要是天津人能把死人说活,那还需要卫生部干什么?当然,无论当年的诡辩家苏秦也好,张仪也罢,的确都不是天津人,问题是春秋战国、两汉唐宋的中国历史中何曾有个叫天津的地方?天津的产生,不过区区六百年耳,这和中国那些有几千年建城史的城市相比是微不足道的。海默在《中国城市批判》中又开炮了:“就是到了明清时期,和洋人交涉时,也没见谈判桌上有天津人。(第120页)”不错,的确没有天津人,但谈判桌上的舌灿莲花是依靠强大的国家实力做后盾的,没有人能在没落的封建王朝所置的谈判桌下直接靠嘴去打赢一场战争,我们不用过分去关心当时的谈判桌上有谁谁谁,这些并不重要,并不代表谁就威风、了不起,君不见当年大摇大摆上了谈判桌的驻日公使章宗祥是何等丑态。
  接着,海默得意的说:“由此可见,天津人的‘嘴巴子’上不了‘正场’,真正关乎国家命运、人类前途的话题,天津人一概谈不来。(第120页)”我不得不说海默不太了解天津的近代历史了。近代天津有华北地区新闻中心之称,原因在于它的报业发达,抛开外国人在天津就创办的40多种报纸不说,光是拿出《国闻报》、《大公报》的大名就可以给天津人提气,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不论是 “博采中西之闻”的严复,还是“横扫千军”的张季鸾,他们都不是正宗的天津人,但他们用天津这块阵地,开创了中国报业的一个颠峰时代。天津,也一度与上海并列成为近代中国新闻阵地最前沿,一定意义上也是北方的信息中心,难道这不是天津人关注“国家命运”的表现吗?“那么,天津人爱说,但大多没有高超的口才,‘卫嘴子’的嘴就只能用来做生意,当然也做不成大生意,真正的石油、军火生意,天津人是做不成的。(第120~121页)”什么叫“大生意”?难道海默眼里的大生意就是“军火石油”?的确,这些生意利大,油厚,但根据《中国人民共和国刑法》第125条第一款“非法制造、买卖、运输、邮寄、储存枪支、弹药、爆炸物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情节严重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可见,买卖军火的生意是国家严厉禁止的,就算厉害的温州商人也甭想去动;另外,石油在我国也属于管制教严的行业,私人是很难获得市场准入的。所以,这种“大生意”不光只是天津人做不来的。其实,经营“狗不理”和“十八街麻花”照样是生意才能的一种施展,众多竞争者中是必然会有佼佼者的。
  天津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老工业城市,“泰达”、“蓝天”、“夏利”也给过城市不少希望,更重要的是,即使在混乱的租界时期,天津还曾有一种坚强的精神,那就是霍元甲所提倡的的“以武保国强种”的自强精神, 霍元甲打败了当时号称天下无敌的俄国大力土和英国大力士,力挫日本柔道队,大振国威。孙中山也为他在上海创办的精武体育会题写了“尚武精神”几个大字。这是一种何等的鼓舞和激励啊!义和团在天津可以迅速壮大,其著名老龙头,紫竹林之战也让国人看到了天津(包括直隶)男儿的血性豪情。
  但说来说去这些战斗的目的还是为了“拱卫京畿”,说了半天还是绕不开天津和北京的情感,但天津其实应该感谢北京的,准确的说是应该感谢朱棣,要是他当年不发动“靖难之役”,就不会有接下来的迁都北京,更不会有必要去设立一个作为“畿辅屏障”的天津卫了。固然天津这块地方总会形成城市,但几乎不会以“天津”这个名字现世了。 中国人讲“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见于《史记•范雎蔡泽列传》)”,对北京,天津永远是充满敬意的,尤其是在我们这强调感情的传统中国。但尊敬不是光是请客吃饭,打破行政壁垒,消除地方保护主义,资源共享,率领京津唐尽快追赶长三角、珠三角才是要解决的正题。
  天津人看上去大大咧咧,自然缺乏南方人的精明节俭。但这其实也是中国北方城市里面临的普遍情况,气候、河山等地理条件千百年的滋润作用造就了北方的性格,豪放、慷慨、梗直,但也有些“大大咧咧”,广东商人和浙江商人的精明是一种祖祖辈辈遗传下来的天赋,当然也是考自己在艰苦的环境中磨练而最终造就,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得来的,这也是犹太人之所以为犹太人的原因。当然,作为一个华北具有号召力的大城市,天津本可以做得更好,加快第三产业尤其是服务行业的发展在当前显得尤为必要,是改变过去认为那些“躬身下腰”的工作就“卑贱”的落后观念的时候了。天津的不精细之表现是多方面的,我们可以从下面这个层面试着进行粗浅的分析。
  可以说,作为一个近代先驱城市的代表,市区低洼的地势却让天津的发展是吃够苦头的,加上长期以来九国租界的各自为政,天津建筑风格在多样化的帷幔下面也造成了不大不小的混乱和迷茫。在天津,你就不可能看到青岛那种错落有致的红瓦绿树,也不会像在大连一样静静欣赏碧海蓝天,“破旧”和“脏乱”竟成为不少外地游客对天津旧城区的唯一印象。对此,我们具有莫大的疑问,同样是风格迥异的“万国建筑博览”,天津怎么着就没有人家厦门鼓浪屿那样的迷人和上海外滩那么的高雅呢?不得而知,我们只知道,身为当时全国第二大工业城市的天津,它对自己那份珍贵历史遗存的处理在很长一段时期内都显得有些过于随意,其实,正是在这些老式的银行、饭店、学校的活动把天津卷入了近代滚滚时代大流,而今也是彰显天津文化的一大卖点,同样具有优美钢结构的天津解放桥,在名气和声望上就不如上海外白渡桥和广州海珠桥,宣传是一种策略,也是一种艺术,这些方面,天津的确应该反思,是行动的时候了。否则,气质和内涵上都不输上海外滩的解放北路最终将会可怕的逐渐平庸,至于“中街”的传说,不过是一段过眼云烟罢了!而天津也将会流给今后的人们一个普通的北方工业城市的印象,相信,这绝对不是这座深富魅力的城市和它的人民愿意看到的。而2006年2月16日渤海银行的正式对外营业,可以算是天津在追寻旧日的繁华金融梦的一个缩影,毕竟,这是建国后第一家总部设在天津的全国性股份制商业银行,并且在发起设立阶段就引入境外战略投资者,并积极筹备在长三角、珠三角地区开设分行,可谓是天津的一点新的期待。加上作为京津冀新合作平台——滨海新区这张王牌,天津开始微笑着进入新一轮竞争。
  英法联军的那一次入侵让大沽炮台轻易失手,天津也从那一年(1860年)开始真正丧失了它过去曾一直引以为傲的那种“畿辅屏障”的作用,而津浦铁路的筑成则彻底断送了大运河继续辉煌的前程,眼相比同在运河边上的曾盛极一时的扬州、淮阴(清江浦)、东昌(聊城)那些城市的逐一衰落,天津又是幸运的,它在帝国主义和封建朝廷(包括后来的北洋政府)的内外力共同作用下被牵引上了近代化的历史轨道,成为近代中国首屈一指的大都会,长时繁华。如今,天津又第三次站到了十字路口上(应该说建国后天津的发展是其第二次具有全局意义的规划),而天津需要耐心,谁都知道,特大城市的成功转型决非一夕之功,这种“骄傲”的到来是一种长久的积累下的厚积薄发。我们明白,城市大拆大建并非是一丸包治百病的万灵丹,很多时候还是要因地制宜,多说无意,合适的才是最好的,毕竟我们不是决策者,也只有希望天津在重寻辉煌的艰辛过程中一帆风顺,更希望天津人能保持住那份津门所拥有的勇敢和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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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13 11:40:23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四、豪爽者有如沈阳
  
   中国城市通常是以“山南水北”为阳,“水南山北”为阴的规律来命名的.故天下因洛水而得洛阳,由淮河即得淮阴,沿汉水衍化汉阳汉阴,经华山顿生华阴华阳。沈阳的得名亦不例外,他的名字来自于“沈水”,也就是今天的浑河(见《辽东志》:“浑河……即古沈水,郡以此故名。”)。但长久以来,人们把沈水给淡忘了,浑河也一度被水库、大闸、拦河坝抢去风头,外地人也长期把沈阳看作一个典型重污染的东北老工业城市,而非一个在河流润泽下环境幽雅的城市,而历来沈阳也的确和“精致”一词关系不大。要说精致,国内城市里哪个比得过苏杭二州?何况精致并不是每个城市都要去追寻的目标,沈阳本来就是北国风光,你可以说他不精致,但你不能说这就是他的错误,说沈阳粗心也好,粗犷也好,这些是符合东北城市特色的,要是沈阳也像江南城市般的温婉多情,那几乎是耐不住关外的严寒的。沈阳大可不必去扭捏作态,拿出自己的本色才是最重要的。
  我国东北地区普遍属于温带、寒温带大陆性季风气候,少有来自太平洋湿润水气的惠顾,加上植被破坏的日益严重,污染加剧,走在东北内陆城市都有狂风粗沙袭面的遭遇,着并不是沈阳独有的“不良景观”。东北话里本来就有股“哥”、“姐”的亲热劲儿,就像北京话还不是见人都称“您”,这并不代表他有多尊敬你,只是一些口头语习惯罢了,同样,沈阳的“哥”、“姐”式问候也是当地的一种独特文化,并且受众面广,大家都乐意这么叫这么应,本身是很正常的事。另外,中国南北方饮食差异一直很大,在大多数南方人眼里,北方(尤其东北)的食物形式都是“猪肉炖粉条”式的“一锅熟”,自己并不感兴趣;同理,北方人也觉得南方人太小家子气,半斤肉还要分成两顿吃,简直对不住自己的胃。所以,东北菜在南方市场狭小是很正常的事,况且海默提到的那些“高粱干米饭”、“地瓜炖宽粉” 之流的“东北农家菜”又不是沈阳这一个地方的特产,而是整个东三省人民喜闻乐见的一种家常菜形式,因此,海默的结论确实来得有点唐突。
  很多人认为,沈阳的最初发展,得益于满清把它作为自己“盛京”的“成功改造”,但我们知道,在元朝时期,沈阳的行政级别是“路”,在元朝“路”的地位还是比较高的,一般府、州都在它的管辖之下,沈阳路隶属于辽阳行省,路的治所就在沈州(今沈阳),你能说沈阳在元朝还没有形成城市吗?全盘否定沈阳更早的历史而从过分去标榜后金政权对沈阳的“建城意义”其实毫无意义。毕竟,满族政权在攻下山海关之前绝对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的,明朝的军事重心其实是大部分放在了“剿讨”李自成身上,在全国范围内,国人对沈阳对后金印象也不是很强烈的。而清军一入关还不是迫不及待就把都城迁到北京去了,对沈阳(当时称作盛京)没有太多留恋。所以说真正让沈阳发展的因素并不是那19年,这一点我们从沈阳相对“简单”的故宫即可看出,当然清朝的确是给沈阳带来辉煌的,那是迁都北京后,政权得到巩固,念及祖宗的“盖世武功”,追封沈阳为“奉天”,定为陪都,这时的沈阳在全国范围内的政治地位已相当于明朝的留都南京,终于才有了充足的人力财力来大搞城市建设,最终形成一个封建时代的大城市。另外,北洋政府时期的沈阳在奉系军阀张氏父子的经营下,也足够“辉煌”,不亚于满清“那19年”。1931年整个沈阳的人口足70万,设有外国领事馆16家,外国侨民约3万人,位列中国第四大城市。这里有占地1000亩,员工3万多人东三省兵工厂,而城郊飞机场上还有张学良空军的300多架飞机,此外东北还拥有全国最好的炮兵与舰队……《三联生活周刊》介绍说;“沈阳是20世纪20年代中国规划最优秀的城市。”的确如此,张氏父子聘请的一大批外国优秀设计师为古老的城市带来的不仅是技术,还有全新的各种理念,当时提起沈阳的城市规划,国人都是要翘拇指的,一些优秀建筑至今还在发挥功效,名人政要的公馆、别墅也成了沈阳的一道独特风景线。那时的沈阳是绝对不粗心也不马虎的,商业区、工业区和文教区的合理分工让这座古老的城市一度看起来是那样生机勃勃,以东北大学为首的一批高校也是威名远播,这样的盛况恐怕不比“那19年”差的吧,而且一直小心谨慎地维系到了1931年9月18日的那次侵略者狼子野心的扩大。
  和鞍山、四平这些传统东北老工业城市一样,沈阳也有个“铁西区”,而这个“铁西区”被称为是中国历史最长、规模最大的机械加工业基地和基建配套工业基地,但随着国企改制的进一步深化,曾经红火一时的铁西区内部也矛盾重重,亏损不断,而王兵那部大名鼎鼎的记录片《铁西区》就是记录的沈阳这一景象,让不少人大呼具有现实意义。铁西区,顾名思义,这个区是在穿城而过的铁路的西边,乌黑锃亮的钢轨,老化并且脱落的电线,永远冒着浓烟的大烟囱……这些都是讲述铁西故事必不可少的元素,而公共浴室、公共食堂、单身宿舍这些元素却在逐渐远去,随着沈阳城市化发展以及2005年世界园艺博览会的举办,铁西改革早被推到风口浪尖,留?还是不留?改?还是不改?怎么留?怎么改?大把的现实问题不断困绕着铁西人,唯一明朗的是铁西要“变”,而沈阳城内也随处可见这样一幅标语“整形东北,沈阳先行,铁西领跑”。
  沈阳的定位一直是“东北地区中心城市、经济中心”,但风水轮流传,这个位子也不是沈阳一家永远能霸占的,近处的是省内的大连就不服气,大家同为副省级城市,而且大连是中国少有的五个计划单列市之一,根本无须向省里上交财政,加上港口优势和城市环境,似乎就要把沈阳拉下马。大连不少人心中也埋藏着一个直辖梦,要和沈阳老大哥轮流坐庄,共掌东北话语权,当年沈阳和大连是积极申办东北振兴银行的竞争对手,但最终,这块大蛋糕还是被省会沈阳吃下,说明大连还是不具有沈阳的这种长期作为中心城市的深厚底蕴;远处的是哈尔滨、长春(当然哈尔滨更加强势),大家都是省会城市切又都副省级城市,长春的优势在于身处东北交通中心,哈尔滨则以举黑龙江全省之力和独特的异国风情来加大造势,的确,长春、哈尔滨在自己本省内都是说一不二的角色,这一点是沈阳所羡慕的,但也同时表明吉林、黑龙江的整体实力大大落后于辽宁,在“城市竞赛“的持久战中,长春、哈尔滨缺乏后劲。 
  东北亚地区的金融中心的目标很宏伟也很远大,沈阳曾提出过计划投资200亿元把开发区打造成‘东方曼哈顿’、‘北方浦东’和‘东北华尔街’,不过说实话,现在人们一听到这些土洋结合的名字就郁闷,照这种逻辑,至少在国内,沈阳要熬到某一天南方城市有叫“南方沈阳”的才行。这种把苏州称为“东方威尼斯”或或者把武汉称作“东方芝加哥”的叫法是很滑稽的,其实我们的城市比外国的早了不知几百年,干嘛非得起这种“东方XX”、“中国XX”的名字来吸引国际目光呢?我们期望,沈阳要用自己的特色来吸引人,而同自己的优势来发展自己,那时侯,大可不必学这学那,最后邯郸学步,一事无成。
   不少沈阳人认为“咱得感谢世园会”,其实,办不办“世园会”沈阳都是得发展,城市经营万万不要走进妄图通过举办把某个大型会展来让自己一日千里的误区,饭,是需要一口一口吃的。2005年重庆举办的亚太市长峰会本身是一次盛会,但耗资1.5亿的“刷墙运动”和后来啼笑皆非的“赶雨运动”不也遭人诟病吗?沈阳在这次“世园会”中的表现也值得我们期待。而沈阳奥体中心的建设表明沈阳城市重心开始南移,同时,也成为浑南地产最大的利好消息。我们知道,沈阳原来体育场在五里河,它写满过辽宁足球队“十连冠”的辉煌,也承载了辽足夺得亚洲冠军的荣耀,更标记着1987年和2001年中国足球两次冲出亚洲的狂喜,在五里河我们脚踢阿联酋,痛扁小日本,狂揍悍伊朗,在五里河,我们“呼尔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而今以后,五里河却会不再存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足球分赛区场地定在了新的奥体中心主,虽然仍然会命名“五里河”,但毕竟不是那块泥土,不是那块草坪,就这样,孱弱的中国足球将失去唯一的一块圣地。
  我们承认沈阳是个出名人的地方,不说别的,体育明星就一大批,孙福明、辽小虎、马家军,更有赵本山、那英这些文化界精英,他们也许不是沈阳籍贯,但都是靠沈阳这一方水土成长起来最终扬名立万的,东北这块黑土地是一个样人的地方,并且都是一些风风火火的血性儿女,很有意思的是,远在英国利物浦踢球的李铁的退役后的最大愿望竟然是只想在沈阳买套房子,安安静静地生活,看来,沈阳在辽宁始终是充满向心力的,搞好沈阳,也就能带动辽宁,拉动东北,沈阳就是振兴东北的先行官,搞好沈阳,也是增强辽宁省内各大城市凝聚力的唯一方法,毕竟,还是只有辽宁最东北,沈阳最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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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13 11:40:40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五、孤独者有如厦门
  
   厦门也是经济特区,也是计划单列市和非省会的副省级城市。厦门和深圳既相同,又不同,相同的是都靠近经济发达的港台地区,中间只隔点水面,不同的是香港已经回归,深圳和香港的联系也很直接,它们隔的所谓“水面”不过是区区一条深圳河,而厦门面对的却是矛盾集中的台湾海峡,由于一些外在因素,和台湾的联系自然不能畅通,从经济的某个角度,也许厦门人是最期盼祖国统一的(当然我们大家都棋盘统一,统一是中华民族的全体心愿),那样会让厦门可以朝着东方尽量舒展。
  厦门可谓是福建省经济最发达的城市,但不管厦门如何,它终归还是福建的一个年轻孩子,而它的母亲福建的的名则是来自于当时的福州、建宁(建瓯)两府,福建又被称为“八闽大地”,即福州、建宁、泉州、 兴化、邵武、延平、汀州、漳州等八道(府),我们发现这里面都找不到今天我们骄傲的厦门的身影,厦门的最初崛起,是在1842年五口通商之后,而我们不应该忽略,当时这五口通商口岸里面是还有个福州的,要知道,自古以来福建三面是山,一面向海,所以一直交通都不是很方便,也正应了那个只剩一方出口的那个“闽”字,而当时的福州绝对是福建的各大中心(泉州因明朝海禁政策衰落),八闽大地凝聚力和向心力之所在,在省里福州也是一直是一呼百应的绝对长子。厦门现在却早赛过了福州,虽说福州是省会,但不过是一个低级市的建制,而厦门却身兼副省级城市、经济特区、计划单列城市三顶大帽,享有省一级经济管理权限和地方立法权,因此不少厦门人也爱在省里提劲:“要不是处于海防前线,我们厦门可就是直辖市了啊!”厦门连到福州也没有直达火车的,厦门也开始不愿意去和福州进行各种比较,总是想代表福建出去和青岛比一比,与大连赛一赛,但结果还是比不过人家,厦门的发达,也只是在省内,放到所有的副省级城市、经济特区、计划单列城市中比较,厦门却经常添陪末座,甚至连苏州、无锡这些发达的地级市也不是对手。从字型上看,闽人是“门里的虫”,厦门的发展是得益于两次开眼看世界的,所以,厦门不能过于狭隘,在现有交通不是十分便利的情况下,搞好和省内兄弟城市的关系显得是尤为必要,俗话说“一根筷子易折断, 十根筷子坚如铁”,这总有一定道理。
  讲到厦门和省内兄弟城市的关系,有必要提及厦门的交通情况。厦门公路铁路海运空运样样“齐”, 但厦门公路铁路海运空运样样“全”就不一定了。众所周知,福建正因为多山,所以闽人曾有过“蜀道难,闽道更比蜀道难”的感叹,而其中的厦门是铁路交通传统意义上的死胡同,而厦门不过是南昌铁路局管辖下面的普通一员,就靠着一条鹰夏线(鹰潭—厦门)维系了多年,所有到厦门的车都必须是始发或者终到,由于中国铁路也是运力有限,也只能为厦门提供那么几条线路,连到省会福州也没有直达火车,甚至国家重点打造的厦漳泉三角洲地区里,厦门和漳州也没有直达泉州的火车(在青藏铁路都能修建的情况下,在福建造铁路技术上绝对没有问题),据《海峡都市报》介绍,福建铁路网中长期规划里的福厦铁路(福州—厦门)、龙厦铁路(龙岩—厦门)、厦深铁路(厦门—深圳)三大工程建设即将启动,届时厦门将拥有鹰厦、福厦、厦深、龙厦四大干线,成为名副其实的铁路枢纽,也能补上那个“全”字。
  厦门人不愿意出门,长期以来也受到一定程度交通条件的影响,大多数老百姓“出门难”绝对不是吹的,那是因为他们买不起(或舍不得买)昂贵的飞机票,但我们发现厦门号称我国第四大国际货运空港,的确拥有到包括首尔、曼谷、新加坡这样一些国际航线,基本保持在东亚、东南亚范围,但却没有一条到欧美的客运航线,而这个国际机场在民间也被一度称为主要面向东南亚地区的亚洲机场,其实,厦门航空港的潜力并未充分挖掘的,有关部门也重视到了这个问题,终于促成了厦门飞往卢森堡的首个欧洲航线即将开通,但这也是厦门的新一轮实验和赌博。
  厦门环境好是妇孺皆知的,除了“全国卫生城市”,厦门还陆陆续续拿到过诸如“中国优秀旅游城市”、“国家园林城市”、“国家环境保护模范城市”和“国际花园”这些大大小小的头衔,自然是适合居住和旅游,在鼓浪屿,大约每10户人家拥有一架钢琴,的确让人羡慕。说到鼓浪屿,或许应该多说两句,《鼓浪屿旅游票务制度改革方案》曾是一个让游客担心和愤怒的规章,着也是行政级别贵为副厅级的厦门万石山—鼓浪屿风景名胜区管委会为创收出台的一个错误举措,几十年来,外地游客想欣赏那闻名遐迩的“万国博览建筑”鼓浪屿只要到了厦门花上3元钱轮渡费即可,而按照该《办法》,自2005年4月1日起,所有上岛游客必须支出80元的“打包门票”(仅包括岛上的皓月园,而日光岩和菽庄花园仍按原标准购票),根据有关专家分析,鼓浪屿现有游客人数每年160万,实行大门票制度后将有可能降至100万,净损失60万游客。在各旅游圣地纷纷都千方百计的吸引游客的今天,可厦门却出台了该争议不断的该《办法》,其意图何在?难道就是为了赚取那每人80元的,一年共计8000万的“大蛋糕”不成?那么就太没有远见了,若要是本着保护岛上环境的角度出发,完全可以像敦煌、九寨沟那样每天限制上岛外地游客数量嘛。我们可以从将那那些江南水乡古镇的运作开发上借鉴一些经验,当年鼎鼎大名的周庄,目前从游客数量以及游客的反馈中我们了解到,已经被当时名声稍逊的同里赶超,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周庄有个捆绑式“大门票”,而同里却没有,或许游玩江南古镇的客人们会选择名气更大的周庄,但一个景点的开发和维护并不是一锤子买卖,通力这种开放的环境吸引了大量的“回头游客”,大家再来古镇,也许就不进那些景点了,只是喝喝茶,聊聊天,划划船而已,这样这个照样能带动该地的餐饮、住宿等多项服务业发展。更何况,像周庄、同里、鼓浪屿这些地方的的确确是一级行政单位,是居民点,不是那些风景名胜区,游人们本有理由对这种“大门票”说不。无独有偶,上海的七宝古镇日前决定也免费开放,而杭州西湖(包括多个博物馆)的免费,这几年更是让杭州各大服务业赚得个盆满钵满。我们发现,提高门票的门槛只是把蛋糕做小,“肥”了管委会一家,而免费的好处在于让大家都有会机会来分旅游这块大蛋糕,可以极大推进各个行业“共同富裕”。果不其然,或许是因为相关部门也认识到事情的复杂和处理方式的不当了,厦门市政府在2005年3月28日终于宣布暂停已决定暂停实行《鼓浪屿旅游票务制度改革方案》,让关注此事的人们长舒一口气。
  在省内执牛耳的厦门同样需要学习,毕竟外面的世界是广阔无边的模拟稍不注意就会被人家甩在后面,鲁迅先生当年的确是在厦门大学没待多久就去了广州,但对于一个适合居住和休闲的城市,你凭什么要求它去模仿北京般的大气,广州般的生猛?而对于真正发展仅有200年的厦门更怎么能够学会诸如“西安的古老和北京的厚重”那些东西?那些都是别的城市的特性,再努力学也是白费工夫,还有,在这里要做个说明,鲁迅先生当年离厦赴穗并非绝对是由于厦门落后广州先锋,而是另有原因。在厦大时,他正在和许广平恋爱,著名的《两地书》就主要是写于这个时期,两地相思再加上厦门当时的文化资源不多(你怎能要求当时还算个一个及其年轻的城市充满文化韵味?),先生感到了一个人的孤单,而真正促使先生的离开却是由于意见不同自己发脾气刺激了校方的当权人物,这也是先生的脾气使然,后来先生不也辞去了中山大学职务吗?反而在广州那段时间,先生的思想却更加犹豫和复杂,这也可见当时全国的文化氛围都不是很好。总的说来,先生是一个漂泊的人,北平、青岛、上海、广州、厦门……先生在厦门编写了《中国小说史略》,而《铸剑》、《奔月》,《旧事重提》(后为《朝花夕拾》)里的4篇文章、《华盖集》续篇以及《〈阿Q正传〉的成因》这些名作也都是在厦门创作的,也可以说,它们的完成也还是有厦门水土润泽的功劳的。
  这还没完,厦门在民国时也不是什么全国经济前茅的城市,连无锡这样一个依靠民族资本主义发家的小县城都比不上,又岂能同上海这个当时的远东最大城市的后劲相提并论;而厦门虽然是经济特区,但身处“海防前线”,建国到改革开放的那段时间都没有搭建起自己应有的工业基础,上海浦东不是特区,胜似特区,其享受的优惠和关注更是厦门无法赶超的,不过,厦门无须气馁,全中国像上海这样的城市也找不出第二个,厦门可以去比较去借鉴,但绝对没必要去模仿,厦门就是厦门,泡茶也是一种生活方式,钓鱼也是一种生活方式,厦门人本应该有自己的选择和追求,并不需要旁人来指手画脚。
  厦门是福建的厦门,厦门的发展必须首先立足本省,其次才能去考虑如何对外。我们知道,福建靠海,回头又有大山环抱,所以理所应当向海洋发展,厦门则是福建向海洋探路的先行官,在国务院新出台的未来30年中国高速公路网络规划中,有一条由北京连接台北的线路,这本是清华大学吴之明教授在1996年就提出的一个设想,当然,这条线路的规划是冀望在两岸实现“三通”之后,用穿越台湾海峡的海底隧道或者是其他工程,将祖国大陆的8.5万公里高速公路与台湾的道路网连接起来。大陆到台湾的最短直线距离是120公里,计划中的台海隧道共有4条线路,而规划书中的南线就是从厦门经金门、澎湖直到嘉义海滨的(当然包括金厦大桥的修建),它要是能建成,则对厦门,甚至全中国从经济和战略上都是有极其重要的积极影响的,但问题是并非政策不眷顾厦门,而是南线的相对复杂的地质环境让该工程连论证都面临一系列困难,厦门的这一历史机遇也被打上了几大问号,其实,一句话,事情还是得靠自己,一是要“走得出去”,而是要“请的进来”,厦门的问题在很大程度上貌似为交通问题,其实更多的却是一个心理问题,什么时候,厦门这道“门”能够合理的“开”、“关”都自由,那么厦门面临的改革开放难题也就几乎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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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13 11:41:39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六、委屈者有如海口
  
   海口是“椰城”,有着独特的热带景观 ,但海口也是和中国很多边陲省会城市一样,在自己这个省可谓是“独霸天下”,让人轻易的把海南和海口划等号,甚至不少人都会轻易认为海口就是“天涯海角”我们知道,洪常青、吴琼花这些《红色娘子军》里面史诗般的人物本来是活跃在五指山,万泉河一带的,但走向全国却是得益于1959年现代琼剧《红色娘子军》在海口戏院的首演,当时就引起轰动,这股热潮迅速并席卷大江南北,而同名电影、芭蕾舞剧也层出不穷,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大多数人们对海南岛的理解就是按照《红色娘子军》的荧幕或舞台背景来想象的,可琼剧,毕竟只是一个地方戏种,大家在欣赏《红色娘子军》的同时,是没有去思考这部电影,这幕舞台剧的起源的,海口乃至整个海南也丧失了一起让琼剧文化趁热打铁提速发展的大好良机,随着如今各地方戏种的萧条,让《张文秀》、《红叶题诗》这些经典琼剧也失去了很多观众,海口,也面临着地方剧种的衰败和陨落。
  说海口乃至海南是山高皇帝远,我们不反对,和云南、黑龙江、新疆这些“极边”一样,海南自古以来孤悬海外,被认为是“炎雾喷毒,往鲜生还”、“一去一万里,千之千不还”,的确是朝廷流放“重犯”的“宝地”,唐代宰相河北人李德裕来了,宋代宰相福建人李纲、山西省人赵鼎来了,南宋抗金将领浙江人李光和江西人胡铨也来了,甚至一代文豪四川人苏东坡也来了,皇帝自己却的确来得少,来得少但并不代表没有。元朝是一个继承和执政上不依汉人规律的朝代,而我们的男主角在这时候也出现了,元文宗叫孛儿只斤图帖睦尔(孛儿只斤是元朝的国姓),他的父亲是元武宗海山,但等到他登上帝位中间却隔了好几个别的皇帝,而他也是两起两落,不管怎样,他是中国历史上无可争议的一位皇帝,可在公元1321年他堂兄英宗即位后,图帖睦尔曾被流放于海南琼州,后来另一堂叔泰定帝在位时,为念及叔侄之情,于公元1324年在将他召回京城,这样一来,海南的土地上也算是来过皇帝的,而从元朝开始规定“南人迁于辽阳迤北之地,北人迁于南方湖广之乡。”此后被流放到海南的可都大是北方汉子。
  我没去过海口,不能通透什么是他的软肋,所以在这里只能泛泛而谈,海南一省都是经济特区,要和香港、广州、深圳对接?看起来很美妙,但依现在的交通条件和技术因素,这些谈何容易。不要说个着一条琼州海峡,我们看连大陆上的粤西末端照样台难以和香港、广州对接,人家英法之间的英吉利海峡有海底隧道,我们的琼州海峡好不容易才开通了火车轮渡,但遇到大风等恶劣天气还得叫停,无论是在运输能力上,还是在旅客的舒适程度以或列车抗风浪能力上,都让人提心吊胆,所以,自该轮渡开通以来,一直被当地人视为鸡肋,而大多要赶去广东办事的人也很少选择这一交通工具,而海南始终还是全国铁路的末梢。日前,不少学者建议“一条隧道通台湾”,其实目前“一条隧道通海南”更为必要,南中国海有丰富的各种资源,海南也有吸引大批游客的海岛风情,不管从战略还是经济上都值得我们深入考虑,海南未来的发展,当然最终是要面向海洋,但在其起步阶段,是绝对离不开与大陆(地理学上的)的联系的。
  可长期以来,海南人对广东却有抵触情绪,他们认为自己归广东管的时候就跟后妈生的一样,认为自己被广东仔“压”在脚下的滋味不好受;另一方面,一些广东人也“看不起”海南人,认为是从“穷慌之地”来的,看来,在整合两地资源经济的同时,尽快调整两地的心态尤为必要。海南人同时也很自傲,表现在海南人排外,由于海峡的阻隔,海南这块土地上在千年来都是自己原住民在生生不息地劳动和生活。改革开放以后,海南的外来人口暴涨,虽说繁荣了市场,但极大地冲击了本地人的就业和生活,也有外来人口对本地人口的不敬。像、厦门也一样,但厦门毕竟是一个小岛,排外也是有一定限度,可海南就不一样了,这是一个大岛,有着自己的生活方式和生活节奏,这本身也是无可厚非的。海南的气候湿润,海南人的心态好,也勤恳耐劳,这一切加起来造就了海南人的平均寿命在全国前列,也算是海南(包括海口)的一大骄傲。
  海南是中国最早的五个经济特区之一,但各方面排名却远远被深圳、厦门、汕头、珠海拉在了后面,甚至有人戏言,海南这个“特区”应该改叫“特别贫困地区”,作为海南省会的海口尤其尴尬。三亚,是海南省的第二大城市,近年来通过阳光沙滩的宣传,成为了国内游的一条热线,并经久不衰。三亚的崛起,也为海口旅游业的停滞不前敲响了警钟,三亚,的确是个被大自然宠坏了的地方,是中国最南端的滨海城市,也是中国空气质量最好的城市、中国海水水质是最好的城市,这些优势更多是三亚天生的(当然也离不开人为保护),是海口比不来的,所以,海口也很委屈,懊恼上天没把自己也造得那样天生丽质,倾国倾城。但别忘了,海口的优势也是三亚永远比不来的,三亚毕竟处于海岛最南端,是不能像海口这样担负起振兴全省命运的重担的,除了旅游,三亚还是旅游。光丛名字上分析就可以知道海南和海口的关系,海口绝对是海南的嫡长子,继承家业,兴家旺祖,自然是长子的事,作为省会,海口具有比三亚更有利的各方面优势,海口有海南大学,三亚有的不过是海大下面一个分院;海口有众多媒体,三亚却少得可怜(当然这些都是因为海口是省会),政治、经济、文化、交通、信息、医疗……海口样样是全省的中心,也得到了海南人的普遍认同,要说其广度和深度,是很被很多人竞相看好的,有意思的是,前三亚市市长陈辞2005年3月在海口走马上任,成为海口新一任市长,陈辞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采访时说:“风水轮流转,我只要把环境保护好,规划看住,历史遗留问题解决,再过5年,繁荣又会回到海南。”海口市政府也准备最迟到明年全部解决1993年、1994年房地产泡沫留下的1500多万平方米“半拉子”工程,看来,陈市长是充分吸取了三亚经验来为海口所用,因地制宜地解决解决那些困绕海口多年的历史遗留问题。
  另外说到旅游,海南应该是和云南一样全国不多的把旅游作为全省支柱产业的省份,毕竟毗邻港粤,海南走得更前卫更时尚,连海南电视台也不叫海南电视台,而抢占性的命名为“旅游卫视”,并且节目质量也很高,尤其深受年轻人的喜爱。但海口的旅游运作的确做得没有三亚到位,城市雕塑特色的却不多,很多人来过海口后都难有深刻印象,更为尴尬的是,最近在海口出现了不少黄色故事,而那个著名的“才知道”笑话也被演绎出了新的版本,如今在过去的“到了北京,才知道官小;到了上海,才知道钱少;到了成都,才知道结婚太早”的后面添上了“到了海口,才知道身体不好”,“中国城”、夜总会,夜迷离,也萌动。
  再说到劣根性,哪个地方没有呢?常人眼里,北方人总是“懒散”,而南方人却是的“过度精明和能吃苦”,比如在温州,一个小伙子要是成天待着懒洋洋混饭吃是不会有女孩子喜欢的,那里的民风就是要鼓励你去做生意、闯世界。这里我们不说其他,专论海口,据海口市统计局资料显示,2004年海口第三产业实现增加值149.2亿元,增长13.3%,而第一、二、三产业结构也由上年的8.32:32.93:58.75调整为8.36:32.63:59.01。那么海口第三产业的水平和比重我们应该有个初步了解,要知道第三产业都不是什么轻轻松松的“休闲工作”,那些说海口人“怕苦怕羞”的论调着实值得我们怀疑。
   海口,虽然不是身处真正的“天涯海角”,但绝对值得人向往和追寻天涯,因为,“天涯”就在那里。我的一个朋友很喜欢电影《天龙八步之天山童姥》中那个叫“天涯海阁”的地方和王菲那首歌:
  
  曾经欢天喜地
  以为就这样过一辈子
  走过千山万水
  回去却已来不及
  曾经惺惺相惜
  以为一生总有一知己
  不争朝夕不弃不离原来只有我自己
  纵然天高地厚容不下我们的距离
  纵然说过我不在乎却又不肯放弃
  得到一切失去一些也在所不惜
  失去你却失去面对孤独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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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13 11:42:02 | 显示全部楼层
一、扬州画梦录
  
   广陵之形胜,初见于西汉枚乘《七发》,其疏密相间、松紧有致的"四六句"下的扬州曲江是"浩浩皑皑,如素车白马帷盖之张,其波涌而云乱";南朝乐府《长干曲》也存有"逆浪故相邀,菱角不怕摇.妾家扬子住,便弄广陵潮"之句.此景固然壮观,然后世竞相所绘之扬州物华却多流于杜牧和姜夔诗词中的意象,温婉确不失红尘中的富贵娇柔,可却失了些许扬州之真味与气概了.
   "杨、扬"二字,古多混用,先贤言:"江南其气躁动,厥性轻扬,故曰扬州."也像做梦一般,我们自要于京口买舟,抵瓜洲而始,方不枉错失王介甫他年吟咏"京口瓜洲一水间"之身境了.
  
   (一) 南柯梦
  
   车行之大路名曰为文昌, 自西东进,书上所记之木兰院石塔宛然大道中央,千年银杏为其华盖,葫芦状的塔身倒还清奇,惜兵火之失,今仅见塔而不见寺,唐代王播"饭后钟"的故事只怕也要烂在肚中了.按图索骥,史载之汶河虽终不可寻,而昔日文津桥上那黑白色的文昌阁却保留了下来,虽少了别处大庙的金碧辉煌,然视觉效果和意境却为更佳.似乎,与天坛相若.不过说来惭愧,刚开始余一直自认其便是那藏《四库全书》的扬州文汇阁,还与朋友激辩,后来方知可真难为情了.历历数来,江南、江淮文风可称之为"盛",文庙、魁星阁、文笔塔、文峰塔……还有眼前这文昌阁,对孔子、文曲星君和魁星的膜拜正说明了这些在古代男子们心中受景仰的程度丝毫不亚于小姐们对携婢上香之月老祠和娘娘庙的向往,同时,也折射出《儒林外史》中描绘的科考百态.天下如此盛况,恐怕四川梓潼七曲山大庙里的主神“文昌帝君”张亚子也若李世民般捋须而笑作:"天下英雄入吾彀中矣"之语了.
   沿北路上溯,有着廿四个飞角的四望亭也近在眼前.若我早点知其曾名为"文奎楼"则必助长刚才在文昌阁时的论断,只是人们更津津乐道的是它在天平天国林凤翔、李开芳麾下所立的战功,而那首"马脚到,吹角号,打得清军往回跑"的民谣也助长了扬州人的豪气,可视今此亭之破败,犹见太平军北上的末路凄凉.弥陀巷的唐槐,中有一窟,树干已经枯槁,但我终于找到了心念中的南柯一梦.《南柯太守传》中的游侠儿淳于棼自是不羁浪子,与群豪终日大饮的结果造就了那个华美的残梦.想庄周慕花中舞即思"蝴蝶",卢生念千钟粟而枕"黄粱",均是鼎鼎大名.其实生是梦、死亦是梦,在南柯之梦里,淳于棼在挣扎中终为其所累,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挣扎,免得到头来富贵繁荣化为一场春梦时而空悲切.不过,因为有梦,梦醒后,庄子能休鼓盆而成大道,卢生亦破红尘转修身,游侠儿也终心灰意冷……人生苦短,输赢成败,又争由人算,且自逍遥没谁管!《天龙八部》里虚竹的解脱正是涵盖了芸芸众生之一斑.
   离开大槐树,脑中却总抹不去其影,心中也不时哀叹人生如梦,正似浮萍一般飘零.以至路过巷底的西方寺时,竟丧失了进去拜谒扬州八怪的心情.留着吧,总不能十全十美的,或许这也为下次再来扬州想好了第一个借口.索性今天就地怀古个够,遂前往天宁寺,朱红的墙身配上"敕赐天宁禅寺"六个蓝色大字凸显其身份.本来的兴致是为了寻找当年曹寅受命设局刊刻《全唐诗》的,谁知进来后才发现原来被改建为了扬州博物馆,名为"广陵春秋",雕花金栉、青铜牛灯、彩绘女舞俑……光出土的文物就堆砌起了一座扬州城的历史.保存的大殿和八怪的书画更为它锦上添花.马可•波罗纪念馆门前的威尼斯铜狮两翼生风,其实,马可本人笔下辉煌的元大都早已经历了时间与空间双重意义上的消失,而在卡尔维诺《隐形的城市》里,大都、杭州、扬州、广州、成都……这些都是当时开放性的城市,各民族、各国家、不同语言与宗教的人们远道而来,几大古老文明,像河流一样在这些地方交汇、碰撞.这些是扬州值得骄傲的,更因为它是在元朝艰难灭掉南宋后对南方采取高压政策下的一个繁华奇迹,而马可•波罗无意中成为了这一历史的笔录人.
   1368年明朝建立后最终让元大都不可一世的景象沦为了幻影般的南柯一梦,扬州在当时又是幸运的,想明初因为苏州一些人拥护张士诚,致使朱元璋在苏州大抽重税,百姓受苦.但在清初,有场惨绝人寰的浩劫却在悄悄来临,因为扬州不仅是一座被诗泡着的城市,更是一座被血泡着的城市.一路思考一路前行,应是到了梅花岭畔史公祠了.黑白色的建筑分外肃穆,园子里很静,飨堂黄色楹联上书的是"数点梅花亡国泪,二分明月故臣心",颇为酸楚.史阁部雕像端坐飨堂内,一脸的消瘦和风霜,为臣正是"行不张盖,食不重味,夏不扇,冬不裘,寝不解衣"而能"留取丹心照汗青";为政也很有惠声,以“廉政爱民”为朝野称道;而从他所书"琴书游戏六千里,诗酒清狂四十年"可见其亦应是性情中人.讲解的阿姨很是热心,为我们找出了一些难得一见的图片和报纸资料,还和同伴争鸣史阁部与岳武穆的功绩,也真性情中人也!
   全祖望的《梅花岭记》自然未忘,尤其是那句"我死,当葬梅花岭上",白色石坊后的史文正公的衣冠冢上枯草离离,天也不知什么时候阴了下来,我知道明天是定会下雨了.那时这长江北岸的四镇明军自相残杀,而驻守武昌的明军将领左良玉为了跟弘光"首辅"马士英争权,起兵进犯南京。马士英害怕得要命,急将四镇军队撤回,对付左良玉,还用弘光帝名义要史可法带兵回南京保驾。史可法明知道清军压境,不该离开。但为了平息内争,不得不带兵回南京,刚过长江,知道左良玉已经兵败。他急忙回江北,清兵却已经逼近扬州……他发出檄文,要各镇将领集中到扬州守卫。但是过了几天,竟无一兵来救,44岁的史可法知道,只有依靠扬州军民,孤城奋战了……多铎先派人劝降,然后轮番攻城,用大炮狂轰西门城墙,城终告破,"执至南门,硕豫亲王以先生呼之,之降.烈大骂而死."而多铎因攻城清军遭大伤亡,心里恼恨,灭绝人性地下令屠杀扬州百姓,一直延续了十天,是"扬州十日".屠杀之后,史可法养子史德威进城寻找史可法的遗体。因为尸体太多,天气热又都腐烂了,认不出来,好把史可法生前的袍子和笏板,葬在了这扬州城外的梅花岭上.
   明王朝大厦的主要部分在北京已经倒塌了,南方一角却还在勉强支撑,史可法无意中走进了历史为他安排好的死胡同:要么像吴三桂一样投降清朝,不但可以保全性命,还能捞取显官要职;要么像文天祥一样去为一个注定灭亡的王朝血战到死,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自己的名节.而选择后者换来的却是马士英、阮大铖的陷害.马、阮扣发侵吞抗清士兵的军饷,削弱史可法的兵权,怂恿四镇不从史可法之指挥,实欲置史可法于死地!从此种意义上讲,明朝灭亡的根本并非满洲铁骑,而是自身朝廷里的昏君奸臣!还是几百年前长驻扬州的杜牧说的好:"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桃花扇》那幕有名的《沉江》更让我们潸然泪下:"江边,满腔愤恨向谁言.泪风吹面,孤城一片,望救目穿.使尽残兵血战,跳出重围,故国苦恋,谁知歌罢剩空筵.长江一线,吴头楚尾路三千,尽归别姓.雨翻云变,寒涛东卷,万事付空烟.精魂显,《大招》声逐海天远."记得鲍照的《芜城赋》把扬州在南朝的遭遇写尽,南宋时扬州被血洗的凄凉又由姜夔的《扬州慢》书写,回望清朝的这场浩劫,在千年之后谁知道这些故国君臣,刀光剑影究竟是不是南柯梦一场呢?
   接着来到的是琼花观,心中知道今日是脱离不了哀伤和感怀了.当然我们对隋炀帝传说自是将信将疑,小说中是炀帝为下扬州赏琼花,下旨驱赶百万民工,开凿河道,以致民怨沸腾,最终使刚刚建立的大隋帝国顷刻瓦解.想历史上的杨广也是一代枭雄,19岁就指挥平陈大战,犹可见其军事天赋.与传说不同的是,《陈书》中记载的却是杨广严令斩杀张丽华,以醒奢淫亡国.而杨广对扬州的偏爱始源于他就任扬州总管的9年,而后的大运河奠定了中国一千多年的的政治,经济的规模和格局,扬州更是受益其深.皮日休对大运河的开凿作过客观评价:"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而从扬州人在西北郊为炀帝重整的陵寝可见,似乎扬州对他还是有一点感情的吧!"
   少时熟读《说唐》,故对琼花也分外神往.可惜在此季节的琼花台上仅有光秃秃的枝条,自然失望,此时想的全是琼花那"落英不与凡人见,分付东风莫乱吹"的仙姿,至于一旁的"玉钩井"却又真提不起兴致了.出蕃釐观时迎来习习凉风,似乎唤醒了我前刻在唐槐下作的南柯梦,真不知合身在扬州,还是梦在扬州.
  
  
   (二) 青楼梦
  
   雨脚连绵了一夜,拂晓时仍旧淅沥,也正好一游雨中的瘦西湖.街上行人不多,撑着伞慢慢的在清风垂柳间穿行,西园曲水是华章的音前奏,卷石洞天为大餐的开胃酒.扬、川、苏、海、岭南五大盆景流派,均是天下闻名,松、柏、黄杨、罗汉松在艺人手下气韵生动,舒卷自如,古雅传神.园内薜萝水阁和群玉山房南北呼应,相得益彰."两堤花柳全依水,一路楼台直到山"自添瘦西湖声名,而让我惊呆了的,却是在西园对面那烟雨中的大虹桥,同伴也不由诵读起前人"扬州好,第一是虹桥,扬柳绿齐三尺雨,樱桃红破一声箫,处处驻兰桡"的佳句直到走进.一夜的雨水把虹桥石面冲刷的明亮光滑,桥下即可见瘦西湖之大门了.
   长堤春柳的确惹人喜欢,水树交映,淡淡的笼着几缕轻烟.一说是因隋炀帝开运河,河堤植柳而炀帝赐垂柳姓杨,故杨柳之称始于扬州,这也应该是一分纸上的骄傲了.杜牧的那首《独柳》大抵是不错的:"含烟一枝柳,拂地摇风久,佳人不忍折,怅望回纤手."杭州西湖柳浪闻莺之柳旁伴有玉树临风,似乎喧宾夺主;南京台城之柳极重柳叶细长,又"最是无情",十里长墙也是那么的铁石心肠.这里的柳很多姿,但却有些许林黛玉的病态美,她们那么的柔弱,在风的肆掠下,柳絮飞舞,树身却像要跌倒折断一样,黛玉思乡,我见犹怜.
   徐园小巧的门屏由白色和蓝色调绘,独具匠心,倒是听鹂馆前梁代的铁镬引得人一阵好奇,雨点打在上面是沙沙做响.接下来的几座桥开始夺人眼球.小虹桥桥面被细雨润湿,栏杆且愈发鲜红,走上去却是身心俱荡漾.小金山的大门盖过了徐园,也更大气,人言"借得西湖一角,堪夸其瘦;移来金山半点,何惜乎小",杭州的西湖和镇江的金山在此天然的融合,也不能不佩服扬州人在"细致"二字上下足的功夫.可惜月观未曾开放,不知何故.
   吹台近在眼前了,沙孟海的字着实精彩.洞门可透远方之五亭桥、白塔和凫庄便是其绝了,难怪《浮生六记》中说瘦西湖是"此非胸有丘壑者,断难下手",不管乾隆是否曾在此垂钓,本身伸出水面的创意就值得一赞.她的水又是那样的浓那样的腻,真像是倒满胭脂似的.郁达夫《扬州旧梦寄语堂》中对林语堂说:"几个弯儿一绕,水面阔了,猛然间闯入眼来的,就是那一座有五个整齐金碧的亭子排立着的白石平桥,比金鳌玉蛟,虽则短些,可是东方建筑的古典趣味却完全荟萃在这一座桥,这五个亭上."的确,五亭桥是美的,兼南方之秀、北方之雄.她已凹凸的石阶中间被一条长石隔断,竟区分出了上下桥的次序.桥洞的美又得凑到凫庄最里面才可近观了,完整的15个圆被活灵活现的勾勒在了这瘦西湖里."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奈是扬州"的意境恐怕在晚上的五亭桥定能体现,徒叹却不能领略这无赖明月下扬州的无限风姿了.此处应是扬州一城的精华之所在.
   杜牧一生喜欢扬州,也多有佳句,"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是他的自嘲;而"当年人未识兵戈,处处青楼夜夜歌"却是韦庄的不遇;"纵豆蔻词工,青楼梦好,难赋深情"是姜夔的哀叹……扬州,和金陵之秦淮一般,文人墨客往往醉心至此赏风弄月,青楼在扬州也是大大的出名,有钱的盐商既能连夜为皇帝赶制一座白塔,那随便养几个"瘦马"更是不在话下.是文人和财主们支撑起了这个消费阶层,烟火不断,经久不衰.说的不客气点,那时的扬州,是妓女和嫖客的天堂.然而"神女生涯原是梦,小姑居处本无郎"的境遇旁人是难以体会的.所以,这青楼梦常常又是极为酸楚的.负心的李甲不也让杜十娘吧百宝箱无奈沉入了扬子江心?说什么"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不免有些自欺欺人,大多数的,还不是痴爱怨愤,玉殒香销了.
   且收回游思,看看这法海寺有何奇异,一位大师当众宣传"扒烧整猪头"便是此寺发扬的,似乎这法海寺的和尚也是信奉"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的了.廿四桥确为重建,是体会不到杜牧诗中的盛况了,熙春台的绿色琉璃十分入景,另侧楼上亦有人操琴,焚起的细烟袅袅直上云霄.毛泽东的字极雄劲有力,而诗中的"二十四桥明月夜"也被金庸借来在黄蓉的菜谱上来呈现.说起金庸和扬州,怎能将韦小宝遗忘,"丽春院"是无处可寻了,但真为金庸遗憾没有把瘦西湖浓墨入书添色.不管怎样,韦春芳的青楼梦却是舒服自在,虽卑微的抱负,但道德的严谨也不失其气节.完了,这扬州果真是一个让人多梦的地方,昨日的南柯梦何等恍惚,现在却是遇此景而生此议了.
   雨渐渐停了,越过静香书屋,出了瘦西湖后门,可真吃了一惊,整整一条街都被小贩们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的长毛绒玩具,略一打听才知这正是此地特产,遂不为奇.大明寺在后面稍高的山腰,拾阶而上方显其威严.秦少游力捧的"淮东第一观"即是它的声名了,满清皇似乎忌其"大明"二字,便想法篡改,但终究"大明"留在了百姓心里,而御赐的"法净"却早被人遗忘.此处倒是人头蹿动,看来烧香拜佛在多数人心里终是比游山玩水更重要的.东首九重的栖灵塔最先映入眼帘,本想登临一览扬州城的,但身旁早有不少善男信女奋力前拥,还是把机会让给他们吧,也好抽空去欣赏梁思成一生最后的作品----鉴真纪念堂.它亦如影像中奈良唐招提寺的风格,难怪有人说"梁思成与鉴真,都对那个遥远的岛国有着无法割舍的牵挂".碑亭中有郭沫若和赵朴初的遗墨,着实珍贵.鉴真的干漆坐像是由楠木雕刻,见其双目已盲,实感东渡之不易.
   西侧的平山堂也为大明寺赚了不少吆喝,欧阳修、苏东坡这些人为官一任也真是造福一方.以致这些地方到现在还能得其惠荫.欧阳永叔在扬州也是寄情山水诗酒,而苏轼到扬州后建"谷林堂"以怀恩师的举动也传为佳话."第五泉"倒不能让人满意,《煎茶水记》拿到今天本已失去了更多的参照意义.
   彻底游完蜀冈可真用了一天时间,天开始黑了下来而雨又续至,次日这青楼梦似乎也该醒了.和同伴一起笑着坐车回到汶河南路,回去之前顺便看望了一下夜幕下那与杭州凤凰寺、广州怀圣寺、泉州麒麟寺齐名的仙鹤寺,也算是为明日将前往的普哈丁墓园打了个前哨.普哈丁慕黄鹤楼而建仙鹤寺,把他们这回教的清真寺大胆采用了中式的屋顶风格,在以严守教义著称的阿拉伯人中可以看作是一大突破了.
  
   (三) 浮华梦
  
   广陵路和昨天走过的国庆路一样狭窄,兴许,古城的路都不是很宽的.二分明月楼正委屈的缩在这条路南边,不知是不是我们来得不大凑巧,这里似乎无人看管也无人打扫,不禁有些失望.也罢还是先去有名的何园吧.
   名头很大,门口的介绍是自号为"中国晚清第一名园 ",其实它取陶渊明"登东皋以舒啸"的意境是很好的,"寄啸山庄"这个名字中更透出一丝轻灵.上下两层的复道串廊最是勾人心魄,不同形状的花窗实为扬州园林点睛之作.廊下的水心亭又有几分苏州园林的韵味.屋中对何园主人何芷舠一家的介绍也真详尽,四十几岁他就挂冠归隐了扬州,看来这何园也似那拙政、退思一般的出世了,这正让我没有多的心思去看它的楠木厅了.但"片石山房"我却决不会错过,石涛既能为扬州八怪之前师,手笔自然不凡.亡国的郁愤在他那里转化为了假山隐水,而"叠石"的技巧应是园林之精魂了.一大块的假山竟然全部凌空,这就不得不佩服这石涛创造这一"人间孤本"时的想象力了,真应了那首"白云迷古洞,流水心澹然;半壁好书屋,知是隐真仙."
   出了新建的走马楼便重新回到大街,也算为了兑现是昨天许下的那个诺言吧.赶到了解放桥下,"西域先贤普哈丁之墓"那几个蓝色大字映在灰色的壁上格外醒目,而"天方矩矱"几个字初读起来有些拗口,进入里面,望见大大小小的墓亭和墓碑,原来这里葬着不止普哈丁一个阿拉伯人,
  普哈丁既然是穆罕默德第十六世孙,在回教信徒中亦应是相当有地位,风俗却倒是从简,不过仍掩不住那股浓郁的阿拉伯味道.令我惊讶的是,其中有块墓碑上刻着个一个熟悉的名字---左宝贵!左宝贵,这个名字好生眼熟,莫非不是那甲午海战平壤一役中那个回族将领?是的,就是他了,不过应该又是一衣冠冢吧?其真身恐怕至今还仍在朝鲜.平壤--北京,二者间多年的小心维系就像绢一样却被日本人粗鲁撕裂.
   说道北京,想起了京味儿十足的各色胡同,附近上海的弄堂也是颇具海派文化的气息,而扬州引以自豪的往往便是那散布在老城区里那千千百百曲折而悠长的小巷了.张宗子的《陶庵梦忆》里是这样形容它们的:"广陵二十四桥风月,邗沟尚存其意.渡钞关横亘半里许,为巷者九条.巷故九,凡周旋折旋于巷之左右前后者什百之.巷口狭而肠曲,寸寸节节有精房密户."而其中的一条叫东关街的大大有名——对此,清人的《夜雨秋灯录》和《履园丛话》都有详尽的描绘.其实,扬州的兴起,与盐商的兴旺很生关系.在东圈门这一带,汪氏小苑是不得不去的,我犹看中它青砖的装饰和雕琢,墙面倒是没有多加粉饰,雨水一冲,显得十分的清爽.我们知道,古代盐业的两大商帮——晋商与徽商都是向扬州集中的,最后成为历史上有名的扬州商人.他们的财富与权势是归因于政府所给予的独占垄断权的,生意是自然风生水起.借助运河的水运便利,而两淮盐业的迅猛发展,又促进了盐业中心扬州的繁荣发达,最终在明清时期扬州已成为和苏州、杭州、淮安并举的运河四大都市.
   盐商们在贩盐、喝酒、狎妓的过程中逐渐发扬了极富特色的淮扬大菜,仪征人李斗在《扬州画舫录》中对"满汉全席"不耐其烦的介绍、品点从一个侧面映射出了淮扬菜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但囊中羞涩的我们能做的,顶多是去富春茶社买两个花色点心,来解决那还没有着落的早点.信步迈向安乐巷的后果是能探访到朱自清故居.这悠长又寂寥的雨巷里,石壁泛着紫光,房子不大,是典型的扬州巷子里的那种民居.先生的散文是韵致无穷的,《匆匆》、《春》、《背影》和《荷塘月色》这些名篇不知曾成为过多少人的美文启蒙.院内的天井也很狭小,竟容不下几个人同时转身,先生当衣买书,拒领美粮这份气节在当时的北平是十分可贵的.名篇《我是扬州人》也把他对故乡的爱阐述的明明白白:"‘生于斯,死于斯,歌哭于斯’……所以扬州好也罢,歹也罢,我总该算是扬州人的."而那句"扬州真是衰落得可以啊"又道出了当年兵荒马乱下的扬州已不堪重负,往日的繁华已成为了一场过眼云烟.
   海运的兴起代替了漕运,津浦铁路的横空出世也开始惠及一方,可光绪临朝之时的满清政府却忘记了当年为它的漕运大业立下汗马功劳的扬州.扬州也失去了交通大动脉的卓然地位,然而,这一失,就是近百年.浮华终被历史嘲弄,扬州不得不以一种平淡来面对新的生活,直到某年某月.古城又开始走向欣欣向荣,宁启线上也多了火车来来往往,城市的夜里逐渐恢复了百年前的那种躁动,梦又回来了.难怪古人说:"谁知竹西路,歌吹是扬州."如今扬州的夜下也应是歌吹不断,华灯连连了,在踏黑回程的路上,终于有几分清醒的我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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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13 11:42:26 | 显示全部楼层
二、镇江记行
  
  
  “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北固楼”,怀着对辛稼轩笔下的雄浑京口之神往,我们不愿更改行程,仍冒雨前往镇江。
  
   镇江一名润州,又名京口,后者因东汉末孙权从吴郡(今苏州)迁治所于此而名,扼长江而南接维扬,地理位置决定了其防务的重要性自然甚于仅在太湖之畔的吴郡姑苏,想当时的镇江也是繁华的,要知道中国古代的政治影响可以凭地建起一座新都,也可以瞬间毁掉一个大城,隋朝和北宋时期的金陵从昔时的泱泱国都降为江南一府就是很好的例子,镇江在那时却是借了历史的东风,迅速擢升为了一个城市直至今日。但好景不长,京口的先民们正在刚刚体会到得而不久的中心城市之滋味时,由于荆州具势的变化,孙权又很快把本城迁徙到了位置更好虎踞龙蟠的秣陵(今南京),以便从东面进攻曹操的合肥。依现在有人的看法孙权是个“迁都狂”了,从吴郡—京口—建邺—武昌—建邺,共计四次,在相对安定的江南也算得上是多了,可仔细看看,除了最后一次是在百姓“宁饮建邺水,不食武昌鱼”的“威胁”下被迫进行的外,其余三次均是因为战略需要,而果断及时的决策也取得了阶段性的预期成果,无怪乎自负的曹公也发出“生子当如孙仲谋”的感慨!不管怎么说,镇江还是要感谢仲谋,毕竟是他让这座城翻开了自身历史上的新的一页,并且还留下了如斯的掌故和传说,已不枉矣!
  
   时光流转,轮到镇江再次感受到深刻的政治烙印是它在民国历经江苏省省会的短暂荣光,放眼南京、上海、杭州这些当时的大城市,便可知在民国时流行在道路两旁遍植悬铃木而非时下的香樟,镇江自然也不能例外,大西路、伯先路甚至小码头街也是像杭州的北山路、南山路一样让人印象深刻,因为这座并不大的城市里并不宽的道路上也傲立着近百年的法国梧桐,而伯先路上的广肇公所、镇江商会及邮局和民居的建筑风格无不洋溢着丝丝的民国气息,又是灰砖,架得低低的电线杆,唯一找不到是为当时大城市之象征的有轨电车了。不过,短暂省会的历史还是为它留下了那几幢气势恢宏的红灰色英国领事馆建筑群,现其一部分已被拿来改成了镇江博物馆,该馆放在苏南,甚至整个长三角也是极富古典华贵色彩的。
  
   记忆正在远去,除了那座被强行改成叫“江苏大学”的学校,现在已没多少镇江人还记得昔时贵为省府的荣光,骨子里存得只是古代的京口。那就来到更古的西津古渡吧,曲曲长长的小巷反道让人恍惚是身处扬州,昭关石塔不高却很精致,观音洞不大却很威严,善男信女们在古旧的香炉里燃起的红烛撒了一炉的灰,流了一地的泪,可谁又能读懂镌刻在门坊上的“救生会”、“香烛供应”那些小楷的沧桑呢?正如大西路上孤小不被重视的福音堂和小码头街内被改造成革命陈列馆的超岸寺一样,在镇江,小庙的生存空间被大庙狠狠的挤压了,不用想,那“最魁祸首”自然是金山寺。
  
   金山、焦山、北固山、南山……宁镇山脉的延伸撑起了镇江城的骨架,而其中名气最大的首推金山,而它的出名又要拜谢金山寺的法海和尚一手缔造的那段家喻户晓的传说,按理说,许仙和白蛇是很无辜的,他们只不过是在镇江开了家悬壶济世的保和堂,无意中抢了法海的买卖,可人家又不是不给保护费,法海是做的过了点,竟然抢先搞起了绑架勒索的恐怖活动,然后又大张旗鼓地“为民除妖”,引得“水漫金山”,拆散了人家夫妻不说,可终是害了老百姓啊。如今法海洞里那尊真神也恁叫屈了,裴头陀好好的开山得金而筑寺,传说竟会这样的衍化是他可没能想到的啊!不过依这场公案,白蛇确是法海的仇敌了,“白龙洞”也开在了后山凑热闹,有人闹起了噱头,硬说此洞可直通杭州西湖断桥,谁知这是不是他们的一厢情愿呢?
  
   不少人对韩世忠围金兀术于黄天荡,梁红玉擂鼓金山这段戏文特别喜欢,自古常有“红袖添香夜读书”之雅趣,韩夫人虽为一女流却巾帼不让须眉,诚可歌可泣也!被临安的十二道金牌狂催的岳武穆在此也有一段闲说,夜泊江心,梦两犬对言,次日金山寺长老解此异像为“狱”之兆,然,先有沥泉枪被巨浪卷走,后是风波亭父子归神,往事今亦无迹可寻,只留下一座孤孤的七峰亭空对着慈寿塔,遥祭葬在城东的先辈宗泽之墓,坚守大江,不忘“过河”。
  
   接下来极愿意看到的是是苏东坡和佛印打赌而留下的那条玉带,至于满清皇帝的诗碑是向来不忍多看,“江天一览”倒不见得,登上慈寿塔后映入眼帘的却是那一圈圈围河造田留下杰作,七层的宝塔应是取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之意,恐因多年失修,破损的比想象中还严重。雨是越下越大了,难道老天是要让我记住这“水漫金山”的模样吗?但周围的一切还是那么平静,看来是我平时是不该过多的活在梦中了。
  
   以前是到过无锡的“天下第二泉”,苏州的“天下第三泉”,扬州的“天下第五泉”,杭州的虎跑泉等诸多名泉的,镇江金山这口中泠泉号称是“天下第一泉”,水算清但隐隐却让人有些失望,好像人们对它没多大的感情,倒是旁边新筑的芙蓉楼吸引了大批茶客,“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诗是好诗,雨是好雨,楼,却不是那个楼了啊。如此的整旧如新,那能让人产生王昌龄那时的意境呢?惜哉!但也无须过度责怪,把上海杭州的标准拿来度量自是不智,而今镇江的第一步是应让金山向扬州瘦西湖看齐,过浓的商业气息只会毁了金山,这些人也忒胆大了,不怕亵渎了威严的佛祖吗?阿弥陀佛!
  
   雨脚又密了很多,似乎是去不了北固山了,想到小巷避风,不觉中来到了梦溪园,墙外的梅花倒是开了一大片,带来阵阵幽香,室内陈设着的“浑天仪”虽只是复制品,可也照样让人一阵激动。“司天监”这个官对一般人来讲是很有神奇色彩的,沈括自是古书中“夜观星象”的顶极权威,但他又不是纯粹的为统治者“不问苍生问鬼神”的需求而活着的,《十二气历》、指南针、石油……和他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而司天监沈括也成了科学家沈括。北宋朝的科技水平在中国各朝中可谓翘楚,但连年的征战庞大的军费开支使它逐渐走向积贫积弱,沈也加入到了王安石的变法大军中了,在司马光成了宰相后,新法自是被腰斩,“王派”的日子也就不好过了。也许是念着西首金陵的王安石
  最后沈括是终老在了镇江,跨出大门后亦终不忍离去,屡屡回望门前那两只古老的石鼓。
  
   风刮愈烈,心中却还是按捺不住对北固山的神往,倔强行至山门却发现大门已经紧闭了,遥望着铁塔和传说为孙尚香梳妆的多景楼,忆起过去在成都武候祠刘备惠陵发的欲至所有三国故地之愿望,唉,这甘露寺却终不能至了,还有山脚那鲁子敬和太史子义的墓冢亦是缘参拜了,撼也!山上被人们常围观拍照的应是辛弃疾的诗碑,可又有谁会去一寻那传说中的柳永之墓呢?文人应向往杭州的,光是那一湖山水就让安眠在无锡惠山上的秦少游煞是羡慕,柳七郎亦然,这横锁大江的“天下第一江山”确是不宜以红牙绿板清吟“杨柳岸晓风残月”的,有的只是“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故而明末大名鼎鼎的复社四公子之一的冒辟疆和秦淮八艳之首的董小宛在镇江的一段掷色定终身的佳话也被我记得残缺不全,唯一明了的是小宛指江“妾身有如江水东下,决不复返吴门”的那段慷慨陈词。镇江其实也需要柔情的,不论是江北的淮扬,东首的苏锡,西侧的金陵,还是更南的杭嘉湖和宁绍,江南大地上到处充满的是迷离的烟柳和醉人的杏花,而镇江在江南是唯一脂粉气不那么浓的地方,这里有的是孙仲谋、韩世忠和辛弃疾这样的豪杰,难怪征方腊后官至润州都统制的李逵也被人遗忘,招安后的英雄是没了当年“敢笑黄泉不丈夫”的豪情的,李铁牛不能战死沙场,却终于了一剂毒鸩,不能不说是那个时代的悲剧。
  
   这就是镇江,好不容易有段 “白蛇传”,也把人家夫妻撵回了杭州,而杜十娘也是在这扬子江对面的瓜洲古渡徒对负心的李甲怒沉那百宝箱,王安石是用那首“京口瓜洲一水间”的名作把京口和瓜洲连在一起的,而今的润扬大桥的兴建,更是让繁华热闹了千年的渡口趋于平静。听闻不少人欲愿这润扬合一更加彻底,余不以为然,试想这座历史文化名城“天下第一江山”的美誉要真变成扬州的名号,那将不只是镇江的不幸,更是中华文化的悲哀!

三、毗陵感怀shu
  
    (一)
  
    朋友们都说常州是一个有历史有故事的城市,距其咫尺的我一直心动了好久,但每每苦于时不利兮。终于一天是不甘心再苦呆在自己的城市了,游心大动,携友同往。
    但凡在中国能有几个名字的城市都是饱经岁月沧桑的,附近的南京便是能被人浓烈的回忆起金陵、建邺、白下、下关、江宁时期的往事的,而杭州更被亲切的呼唤为钱塘、临安和武林。去之前知道常州别名有延陵、晋陵、毗陵、龙城、兰陵……诸如种种。其变革的原因,且为我们熟知的正是南朝梁时的侯景之乱,当时的常州几经屠城洗劫在这场战乱中受损极重,侯景先囤兵占据在此以为跳板,攻台城,掠吴郡。到陈朝时已经无力承受作为郡守的职能,于是隋初把晋陵郡治设在常熟,并升常熟为州,始称常州。后割常熟属苏州,移常州理于晋陵县,既为现在的常州。
    常州把自己的市区分作了“天宁”和“钟楼”,如果说“天宁”还有些许意味的话,可“钟楼”的命名在全国未免显得过于普遍,就像如今每个城市大行其道的“中山路”、“人民路”一样,不是说不好,但无形中却失掉了自己的本色。而常州的延陵、晋陵、毗陵、龙城、兰陵不用,未免可惜!
  一路思考,不觉中火车已经靠站。是一个玻璃幕墙的建筑,似为上海火车站的缩小版,其实我对沪宁线上火车站(苏州站除外)清一色弄成玻璃幕墙向来颇有腹诽,退距、限高、绿化率、容积率,这四把刀子已把各大城市切割成了“群丑齐亮相”的整齐的方块,而火车站人流量大,故更让人在夏天感到汗如雨下。作为一个有文化的地方,不能让人只看到自己的GDP是多少,更重要的是展现出城市的内涵来。
    朋友家住清凉新村,余自然少不了去趟清凉寺了,且市博也在此处,怎肯放过这大好良机呢,只因这座始于北宋的古寺几毁几建,且全国叫清凉寺的太多了,让人难以细辨,故确远不如常州天宁寺之有名了,不过在民国时这里也是异常壮大,曾经的佛学院就是证明。张太雷故居即在临近,唉,这也是巧合,虽此两处的名气均逊于延陵路旁的的天宁寺和瞿秋白故居,但仍不妨一至。有时,名大者必佳,我就爱杭州净慈甚于灵隐的,俗话说庙大门槛高就是这个道理。
    移师青果巷,因最近读了本盛宣怀传略,故对这里还是颇有兴致的,可惜生在常州长在常州的朋友是个“路盲”,竟不能做我的向导了。巷子里展现的是那种典型的江南明清建筑风格,刘国均故居见到了,可惜似乎新建不久,油漆未干,失了些许古意。绕来绕去大马元巷的盛宣怀盛杏荪故居终不能见了,憾之又憾!想在上海探访过的轮船招商总局和南洋公学(今上海交大),此公颇为有能,也是富甲一方,若无锡后来的荣氏一家。至于作《官场现行记》的李宝嘉、清华国学五大师之一的赵元任等故居更是难寻,看来我的内功还是不够深厚啊,再看看此处的公安局大楼,哎,常州的文保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转回头沿和平南路上溯,看到史良故居被民房所占,不禁为这位开国司法部长留憾,幸好此处有一新坊桥,似为花岗岩条石所砌,栏杆雕刻颇值玩味。再向前即是文化宫,里面似乎是个古玩市场,古阳湖县文庙即在此处了,但脑中却有深深疑问。我知道常州又叫“八邑名都“,武进、、阳湖、无锡、金匮、宜兴、荆溪、江阴、靖江八邑,但常州一直是州府所在,阳湖县文庙却在今天的市中心?难道今天的常州已偏离了当年府治?但旋即又否定了这个愚蠢的假定,毕竟江南这些城市的主城区域都没有变化(南京除外),如苏州,如无锡,甚至江北的南通、扬州,它们的主城区千年来就一直是在护城河合围下的区域内演变,城墙虽然拆了,可仍有不少城门的遗址,我在常州西瀛里是见到了一座“城门”和新建的“明城墙”,还记得《水浒传》有一回是叫做“卢俊义分兵宣州道,宋公明大战毗陵郡”的,韩滔、彭玘即阵亡于此,休休!且看毗陵守城统制官钱振鹏麾下的金节道:“常州城池高广,只宜守,不可敌。众将且坚守,等待苏州救兵来到,方可会合出战。”想想那时的常州城哎,现在这段残存的遗址只能哭泣。
    沿西而行便至了大名鼎鼎的篦箕巷。不过我最感兴趣的是皇华亭内那块同南京金陵驿齐名的“毗陵驿”古碑,尤“毗”作“田”、“比”二字竖写,字痕累累,古意尤存!比之暴得大名的身旁这座三孔“文亨桥”为佳!云纹石栏、龙头喷泉是不错,但很多人更津津乐道的却应是《红楼梦》第120回“甄士隐详说太虚情,贾雨村归结红楼梦”中的描写:“一日,行到毗陵驿地方,那天乍寒下雪,泊在一个清静去处.贾政打发众人……便停笔.抬头忽见船头上微微的雪影里面一个人, 光着头,赤着脚,着一领大红猩猩毡的斗篷,向贾政倒身下拜……”虽不是曹雪芹本人,但续作者把这个不灭的游魂离去前的场景竟真是设在了这毗陵驿。
    定心细数,石级48级,望柱28根,也真难得了!只是宣传力度的问题让朋友竟不知此典,常州重兴文化的日子不能再等了,试想,千年的府治所在曾积淀了多少文化?但常州的旅游能拿出手的和临市比却有不及,这值得常州人深思,年前读过一篇《三哭常州》的网文,“……事实上,常州并没有因为“恐龙园”的建造,而使常州树立旅游城市的形象。因为常州毕竟在旅游资源上无非与同在宁沪线上的上海、苏州、无锡、镇江、南京相媲美,常州空有江南古都之名,更大程度上,常州这个国家级旅游城市的命名是跑来的,是花钱买来的……”,我始终认为恐龙园这个东西对常州来讲始终是舶来品,也许很多人不知道亚洲最大的恐龙博物馆在四川省的自贡市,常州的优势并不是“恐龙”,常州有三城三河环抱的淹城,有吴文化的积淀,这些才是常州的灵魂!
    转头进了延陵西路,96年就是国保了的瞿秋白故居不可错过,纪念馆也蛮宏大的,这位鲁迅先生的挚友,文坛上的英雄!瞿秋白有多篇杂文用非共产党人的鲁迅为笔名发表,有几次敌特搜捕时,瞿秋白和夫人还躲到鲁迅家过夜,鲁迅和许广平睡地板,而将床铺让给他们。上海多伦路上立有鲁迅和瞿秋白的雕像,而鲁迅赠的“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之诗也为人所熟知。人生得一知己足以,秋白应无憾矣!秋白英勇就义后,鲁迅用"诸.夏怀霜社"名义,暗示全国人民都在怀念秋白。江苏多才子,革命队伍里的周恩来、瞿秋白、陆定一……都是文采精华,挥洒自如的名士。
    人民公园有座季子亭,但似乎小了不少,其实若论季札对常州的意义,为其立一季子祠亦不为过的。巢由洗耳是高士,季札是真名士,从 “季札挂剑” 见其守信;由“三让王位”见其率真;。从《左传》中有“季札观周乐”见其精通音律。季札对古代常州的民风应是有深刻的影响的。惜其无祠,无锡的泰伯庙、墓自然是吴文化之源,常熟的仲庸墓也是吴文化之跟,而常州的延陵季子啊!呜呼唉哉!竟无容身之所了,甚憾甚憾!
    刘海粟美术馆是没有时间参观了,只是欣赏了其中的乱针绣,形似于西洋油画,其下苦功可见一斑,临走时从门口简介得知乱针绣由刘海粟表妹杨守玉教授创立,那更是大大的了不起了,要知创造门艺术是比艺术本身更为艰难的,苏绣、锡绣的曾经辉煌应该是让这常州乱针绣看到了美好的前景的。
  至于双桂坊的孙慎行、孙星衍故居却又没能找到,还是眼拙啊!
  北行往局前街,太平天国护王府应是在此,陈坤书,的确不如我们熟知的石达开、李秀成那么有名,除了解他是太平天国在常州的守将外,他的事迹我还真不得所知。不过这也是太平天国后期分王过滥所致,两千七百多个王!的确是一组吓人的数字,这也加速了太平天国的迅速瓦解,
    正如一位学者所说的那样:“设计得越细,危险性越大”,我曾读过《天朝田亩制度》,其中有一条是规定每户只能养五只母鸡、两头母猪。如此庞大的一次“乌托邦”实验让人惊讶其竟能存活14年,故与其说是湘军和淮军打击了太平天国有生力量,还不如说是天平天国的自我灭亡。护王府大门紧闭,有两块树着的牌子,一块是“常州市文物管理委员会”,与其相对的是“常州市少儿……”
    王府对面局前街小学的牌子上写着这里是明代始建的龙城书院,大名鼎鼎的洪亮吉即曾于此授课,于是趁天还没黑,班师西狮子巷口的洪亮吉、洪深纪念馆,似乎是洪亮吉的后人维持着这个故居的保护吧,人很好,只象征性收了我们一块钱,还为我们讲解了很多不知道的东西,洪亮吉以那篇精练的《冶平篇》为我们相熟,我去过杭州的马寅初故居,马老是很了不起的人物,但和洪亮吉相论,马老却应是后学小子了。的确,要是清朝乾隆年间官方就注意到了人口隐患,那今天的中国人是不会这么痛苦了。
  晚上趁着余兴在延陵西路随便逛逛就回朋友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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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13 11:42:49 | 显示全部楼层
(二)
  
    前日访了零散的古迹,次日应是轻松的游玩。
    天宁寺是我们的第一站,对天宁寺的神往是初二开始的,《天龙八部》上有一段是:“那小沙弥道:“我们是天宁寺的,便在那边……”说着手指东北。”他这一指不要紧,但让我好大的疑问,熟知金庸喜欢在小说中穿插江南风物助兴,但在《天龙》中有两个败笔:一是乔峰和段誉比酒的松鹤楼不应在无锡,实在苏州;另就是这天宁寺了,明明常州的天宁寺怎么被搬到了无锡?
    怀着些疑虑,进了山门,这山门即不像扬州大明寺那样威风,也不像镇江金山寺那么高举,只轻轻的,像把“天宁禅寺”四个字写在门楣上的,非常秀气。但极为不舒服的是有看到了乾隆那肥大的“龙城象教”四个大字,很煞风景,我看江南的好地方都被他糟蹋过了,哎,有君如此,国岂不衰,真是讨厌这个附庸风雅的鞑子皇帝了。
    大雄殿自然壮观,大殿前的香炉被可怜的赑屃架得很高,两旁的“测日景石表”和“平面日晷”很有韵味,只是我们没有钱也没有时间在这里慢慢烧香了,要知“文化大革命”中佛像是全被捣毁的,如今的天宁寺只是一道影子一种寄托而已。赏玩了斗拱、雕梁、龙吻脊、木鱼和暮鼓晨钟后,转入放生池,不大,但有白衣观音塑像,恩,正是大慈大悲普渡众生之意。其最为有名的是五百罗汉像了吧,挨个数去惟妙惟肖,比成都宝光寺苏州西园寺之罗汉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一声佛号,一声钟,一声鼓,一声木鱼,一声磐,谐音盘礴在宇宙间——解开一小颗时间的埃尘,收束了,无量数世纪的因果。”徐志摩在听了天宁寺的礼忏声后的诗恐怕不为人所熟知了,是啊,正如诗人所悟:“大圆觉底里流出的欢喜,在伟大的,庄严的,寂灭的,无疆的,和谐的静定中实现”。
  关于宝塔,我不愿记述,的确,也没多大必要。
  在通往东坡公园的路上有个九华禅寺,寺前的一座小桥,当地人也不知此桥名,余顾不得考证就把它记了下来,的确是非常喜欢,桥面的杂石凌乱,但至少,它比文亨桥要更加自然。九华禅寺应是新建,香火自然要逊一些。
    苏子真是美名天下,到哪都有他的仙履,舣舟亭的楹联上书:“舣舟亭畔喜留东坡居士;洗砚池边曾驻西蜀诗人。”眉山在四川不是个大地方,却出了位像杭州、苏州、黄州、常州这些名邑都争相纪念大人物啊,四川虽名为“天府之国‘,但除了成都,其他地方还是极不发达的,苏东坡的确是文坛上五百年一出的奇才,为人豪放不羁,园内的雕塑也异常形象,着实让居士洒脱。其余的就只那座广济桥有点意思,最严重的是,常州运河治理的不是很到位,想居士在舣舟亭里凭酒临风时不应嗅此异味吧!
  红梅公园本身不吸引我,吸引我的是千古文笔塔和幽幽红梅阁。文笔夕照自古为常州一景,可惜我们却只能感受“文笔朝晖”了,虽仅六层,但也断的小巧,文笔文笔,从常州历代进士名册可见这文笔塔确是常州文脉啊。
    梳篦博物馆的楼阁很漂亮,但大门没有打开,贴近一观,积尘不少,似多月未开了。嘉贤坊是纪念季子的,终于有一处了,虽说只是个牌楼。冰梅石也还有些特色,后面是翠竹苍翠,掩映其间相得益彰。中心是红梅阁,传说自古动人,只是觉得故事中那个女婢可怜,无端让人忽视了。
  
  
  十七、憨厚有如济南
  
   传统中国式地名是认为“山南水北”为阳,“水北山南”为阴的原则来命名的,济南则位于古济水之南而得名济南(没有直接叫济阴),也可以视为遵循了这个约定。那“济”在哪里呢?其实,在古人心目中,济水地位是很高的,例如,《尔雅》提到过古代四渎:江、河、淮、济。天子级别的人物但凡祭祀名山大川,都要膜拜五岳和这四渎。江是长江,而今还是中国的大动脉;河是黄河,永远是华夏族的母亲河;淮是淮河,虽然天灾不断,但也倔强傲然流淌在苏皖大地;唯独这个“济”已经被黄河占据了身体,不复存在,只留下诸如济源、济南、济宁这些地名来作为精神慰藉。不管怎样,济水在历史上总是做过济南(当然各个时代称谓不一)母亲河的,母亲河的逝去在很早以前就成为了济南人心中的痛,不过日子的确太久,大家也习惯了接受黄河,济南这个名字也成为历史记忆中的现代版本,一直延续到现在。
   山东由于属于华夏族较早活动区域,遗存的文化自然十分丰富,但也同时出现这样一个问题:名城太多,济南这个省会在文化上没有绝对领导力和号召力,当年的齐国都城临淄(今淄博)、鲁国都城曲阜鼎盛之时,济南一地不过勉强维持者弹丸小国谭国的经营,终究还是被齐国灭了。反观浙江、四川、山西等省,省会都是说一不二的文化风向标。论经济吧,青岛自然不会买账,甚至烟台、威海都开始跟着青岛起哄,济南的尴尬和石家庄、合肥这样的城市类似,当然,这也是似乎中国城市发展中是不可避免的难题。有时,我们莫要小看西周的大大小小诸侯国,中国现在很多省份和城市的简称都是延续了当年的叫法,比如苏州以“吴”自居,绍兴也乐得以“越”扬名,山西以晋国的强大而自豪,陕西也选择了煊赫的“秦”来自称,山东境内有两个大国,鲁和齐,一个洋溢着儒家文化,一个充满了霸主气概,最终山东选择的是“鲁”,当然,也许不少人会为没选择战斗力更强的“齐”遗憾,笔者认为大可不必,北宋时,济南是叫过齐州的,但终归不是属于自己的一段文化,道君皇帝在位时终于以“升州为府”的形势改了过来。其实,不论是春秋五霸还是战国七雄,那些风云际会只不过是己幕你方唱罢我等场的斗争史,大多消失殆尽。鲁国不是军事大国,但鲁国的孔子文化则影响了中国两千多年,并且远销欧美,成为中国人骨子里的精神,所以,“鲁”是最好的“商标”,别人做梦都想要的。中国是礼仪之邦,山东则是礼仪之省,儒家思想的延续,有济南名士伏生一功,是值得大大嘉许的。不过,过于中庸的儒家思想长期浸淫之下的山东自然脱不了一丝中国幻想式“憨厚”,而省会济南首当其冲。
   不过和邻省比,济南又是幸福和快乐的。南京不被苏南认同,合肥不被皖南认同,而郑州的领导地位的质疑在河南从来就没有停止过,济南叫泉城,山东省内不多的内斗正在成为自己发展的底气和资本,至于传说已久的青岛直辖,济南人也表现的很大度,“他(青岛)爱怎样就怎样吧,反正人家早就是副省级和计划单列,财政上又分不来一杯羹。山东在东部也算一个大省,就是走了几个,也丝毫动摇不了我在全省老大地位,反而是更巩固了。”“小九九”要打,饭也要吃,纵的说来,济南作为省会一直还是尽职尽责的。的确,济南又是幸运的,虽然青岛不服,但自己好歹也是个副省级加省会,级别上是丝毫不差的。从这个层面上来说,或许福州就有点郁闷,毕竟我们无法想象地级的省会城市市长见到副省级的厦门市长心情怎样。济南好歹有自己的铁路局,除了本省,还跨越式的统领着徐州和连云港(尽管被管辖者不很乐意);有自己的军区,不用接受附近的南京军区或北京军区指挥;山东的经济总量在济南统领下已经在全国领先……但济南给人的感觉并没有沈阳、武汉那样的强势,济南作不了大区中心,但仍然是山东中心,这也够了。济南的不足在于优势明显但却没有充分转化为胜势。所以,梁子的存在并不妨碍济南和青岛间的各种来往,济南一直是凭着津浦线和胶济线的交汇坐稳省内铁路枢纽位子,面临烟大线的规划(烟台——大连),国家沿海高速的动议,青烟威城际快速交通通道(青岛——烟台——威海)的提出,济南也害怕自己被边缘化,也有危机。
   不错,济南的确是一副北方城市的性格,但名记李承鹏说济南的“经十路”、“纬七路”中规中矩却毫无出路,这在济南掀起巨浪,其实这是个误解,这种路名和城市性格是搭不上界的,名字是人取的,你认为不满意没有文化韵味大可去找市政府地名办公室给个说法。我们承认,用经纬线编号的方式来命名毫无新意,但这绝对没有国内大中城市大小开发区中的更庸俗路名。我们发现,南京、芜湖这些南方城市不是也有类似路名吗?。“经十路”、“纬七路”本没有错,只是换上更有城市韵味的名字会更好。比如南京过去的城西干道和城东干道分别改名为虎踞路和龙蟠路,的确是虎踞龙盘,画龙点睛。闲聊地名不如谈谈济南糟糕的交通以及缺乏规划的市政建设,当然,这确实是我国大中城市通病,都很糟糕,都没规划,那我们真不知规划部门天天在规划什么?济南在1904年(光绪三十年)开辟商埠,也算的上是发展比较早的近代城市,尤其是商会组织的蓬勃发展为济南带来无比活力,成为当地工商界的主要代言机关。而西方思潮的引入,不仅大大影响了过去传统的济南人,济南也由由“传统城市”进化为“近代资本主义工商业城市”,和于天津、青岛等开埠城市直接受外国租界的影响不同,也和成都、苏州等传统府城城市相异,有关专家戏言:“济南走的是‘拥有主权+西方模式’的‘自开埠’模式。”当时道路采用“经、纬格网”的设计方案,经路七条,纬路十条,的确看似中规中矩,但从规划学角度而言,可以避免道路斜交呈锐角和交叉点过多的现象,对于建筑的朝向和安排以及地块的出租,比较容易处理,(《济南近代城市规划历史研究》,李百浩;王西波)这就是特定条件下的济南特色了。
   济南是有名气的,不少人都还记得在老舍先生那篇著名的《济南的冬天》,先生是喜欢济南的,说:“一个老城,有山有水,全在天底下晒着阳光,暖和安适地睡着,只等春风来把它们唤醒,这是不是理想的境界?”臆想中的济南应该是“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的样子,北方城市能如此美妙,很不容易。对大明湖,《老残游记》早描得非常美妙,对趵突泉,对千佛山,85年以前出生的中国人都在课本里了解过这济南的三大名胜。济南自有自己的人文气息和君子风度,闵子骞展现的是“芦衣顺母 ”的经典孝道;秦越人端的却是妙手回春;秦叔宝、程咬金、罗士信风风火火闯九州;李易安无处话凄凉;辛稼轩壮志未酬……济南从来不缺少儒雅,也充满着血性。
   2005年,济南市的城市综合竞争力居第18(《2005中国城市竞争力报告》),专家认为,济南市的资本竞争实力是偏弱的,不过这种排名更多还是从经济层面上考察城市实力的,其实,城市的发展,科技开路,教育先行。在省内,济南的教育是唯我独尊,但拿到省外,尤其在华东华北,就没有竞争力了。本地一流大学的匮乏一直是济南人的痛,这也间接导致每年高考山东学子分数在全国前列,听起来好听,但那种残酷的竞争只有亲历者才有发言权去选择拒绝再来一次,旁人除了幸灾乐祸只有哀叹惋惜。作为一个文化大省省会,一家山东大学毕竟能容纳的学生数目有限,本地稍微优秀一点学生只能拼着命往外省挤了,总得说来是苦不堪言的。
   2006年,济南人随着山东鲁能足球队的称霸而血脉贲张,国企背景下的鲁能运作上的内幕我们不得而知,但赛场上人员的储备之丰富是让人羡慕的,鲁能式选材方式逐渐盖过了过去的大连式培养方式,济南在99年创造过神话,但还没有有缔造出王朝,图拔的心很高,鲁能的胃口也很大。不过鲁能是除大连、申花、北京外唯一在职业联赛阶段从未降级的队伍,能做到这一点也是很不容易的。
   马可波罗曾描述元朝的济南之繁荣是“园林美丽,堪悦心目,产丝之饶,不可思议”,当然不否认这个外国人在拍忽必烈马屁,他笔下的扬州、成都、杭州,也是一个比一个繁华,不过,我们也可以自慰式认为当时我们的城市都是那样的出奇漂亮。济南这座城市,的确不能让你产生对杭州、青岛、厦门那种一见钟情的感觉,他和南京、昆明一样,感情是需要慢慢培养,用文火慢炖的,这份感情同样来的真实、自然,且更懂得珍惜。朋友曾在山大读书,豪不否认刚来济南时他异常反感和失望,但时间呆长了,发掘了济南之美,至今还在那里战斗,乐此不疲。明天,也许就是春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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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13 11:43:09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八、尴尬者有如南昌
  
  南昌人对王勃应该是是又爱又恨,正是王才子的一篇洋洋洒洒雄文为南昌(当时称洪州)作了最好的宣传,“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南昌人心里也美滋滋了一千多年。但千年之后转来转去,外省人对南昌的印象还是很模糊,谈到对南昌(包括)江西,也就想得起“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的一句来,可以说,王才子写的太厉害了,导致其他赞美南昌的文章都没有了文采。可以说,王勃的《滕王阁序》就是绮丽浮夸典型的例子,同理,更多人也只记住了“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这一句。
  南昌南昌,意思这里就是中国南方的昌荣之城了。而在中国南方名城数量和质量都相当不错,偏偏让南昌得此美誉,自然会有不少复诽。论历史,南昌比不过南京杭州;论经济南昌跟不上广州佛山;论人才,南昌也是决对赛不过苏州绍兴的,南昌的得名似乎有点牵强,但这也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来理解。南昌有两千多年的悠久历史。而从江西版图上来看,南昌正好位于江西的“心脏”地带,地“襟三江而带五湖”,地理位置可为绝佳。故南昌也成为整个江西文化凝聚力的中心,南昌很少出政界名人,但文化精英是层出不穷,南昌是江西诗派的活动中心,也是黄庭坚、曾巩、晏殊、汤显祖们绚丽的舞台,可以说,江西人还是恨认同他们这个省会的,包括经济强势些的九江,有文化特色的景德镇,历史悠久的赣州,个个都得唯南昌马首是瞻。同样,南昌一开始也有“昌大南疆”的意思,毕竟,西汉时期,更南边的地方还是华夏文明惠及不多的。
  南昌也很珍惜自己的地位,从不过度挥霍和炫耀,很老实本分,但时常也遭受一些委屈。比如南昌大学,入乡随俗,至少在江西人眼中,叫叫“南大”的确也没什么过分,但有些人就不乐意了,生生认为只有南京大学或南开大学才有这个资格,其实简称只是关乎面子不在实质,中国人多地方大,同名的东西也多,民间私底下叫两声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当然也要有自知之明。南昌的晚报叫《江南都市报》,口气确实很大,南昌的风是细腻的,水是柔和的但显然南昌还是不能代表江南,但在这一点上,我们不得不佩服南昌的这招擦边球,江西还是属于长江以南的华东地区,冠个“江南”的字样也还说得过去。华东交通大学,响亮的一个名字,不知道的还以为在上海,但一仔细问就露馅了,华交大只是在南昌。
  有时想想南昌也的确蛮不容易的,小马车拉动庞大的革命老区本来就是一个难题。江西又不属于国家扶持照顾的西部,被人戏称为“东部的西部”。军政上隶属南京军区,民航华东地区管理局设在偏远的上海,这都让南昌很头痛,放不开手脚,唯有一个南昌铁路局拿来自豪。但京九铁路的实际运营情况并没有大大不足于预期成效时,南局的日子也不好过,当年“五提”时南昌也没有被安排到一趟到北京的直特,不过风水轮流转,随着浙赣电气化改造和管辖下的沿海铁路福建段建设,在上局、广铁的挤压下多年的南局有那么一点乐观起来的理由。江西没有经济特区,只有革命老区;没有计划单列市和非省会的副省级城市,可能在整个华东地区城市综合实力上,江西和安徽是要陪添末座的,南昌不容易。
  经济层面上,不论是比数字还是排座次,南昌都很惭愧。每年的城市综合竞争力报告一出来,南昌人都变得没那么自信了,说话是还靠实力不是靠空吼的。南昌一度被强调和拔高了在近代史上的意义,甚至连开发区名字都叫“英雄经济技术开发区”,忽略了历史上璀璨的文化。提到南昌(包括江西),很多人都只知道“八一”、革命根据地、井冈山,其实江西有着同江苏浙江一样秀美的山川,“世遗”庐山、中国第一大淡水湖鄱阳湖、江南三大名楼之一的滕王阁、青云谱这些东西。红色旅游值得提倡,但宝贵的人文资源也应是不可忽视的。就拿南昌的城市标志滕王阁来说,不论是宣传和维护上都大大落后于齐名的黄鹤楼,固然李白名气大过王勃,武汉实力大过南昌。古建专家告诉我们,古代的楼比较大,从地基一直砌上去。而阁多为房或楼的附属设施,面积比较小。所以楼比较正规,而阁多为附属设施,所以面积比较小。在这里我无异读到了滕王阁的悲哀。而只能在在“中国古代四大名楼”上排得上号的山东蓬莱阁因为有海市之胜,近年来名气却反而在滕王阁之上,这又是历史文化名城南昌的第二种悲哀。
  水是一个城市的灵气所在,南昌的水多,几乎就是一个被水围绕着的城市,但知名度和风采上却不如别的城市。不要说杭州的西湖,武汉的东湖,就是连福州西湖、昆明翠湖的名气也赶不上,南昌的水没有太多个性。百花洲,本来是一个很好听的名字,但很多人都拿它和天津的百花文艺出版社混淆,不过话说回来,百花的《散文》的确更出名。
  南昌是军事战略要地,在这一点上相信没有人异议,历来就是“东引瓯越、西控蛮荆”的兵家必争之地。江西临近的浙江衢州经济也只是一般,且山区较多,而同为华东末位集团的安徽泽充分利用着和南京临近的优势,死命发展皖南,而黄山方面也在加强和杭州的联系。南京也乐得向西统一安徽沿江市场,杭州则愿意整合黄山旅游资源。江西呢?江西有什么优势?轰轰烈烈的大京九没有带来概念中的繁荣,向北是皖南(安徽经济比较好的地区),还不怎么看得起江西,向南则横堑着的五岭,西面的湖南,东南的福建,没一个来捧的。江西没有副省级城市,南昌虽贵为省会,也不过是一个地级市,本来这也没什么。像昆明、太原,地级市省会的省份多着呢,但夹在长江三角洲和珠江三角洲乃至沿海的江西感觉自己很没有太大前途,国家的中部崛起也只是郑州和武汉在争做龙头,南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属于东部还是中部,军事防务上在东部,经济合作有时又在中部,但结果却是东部的省份看不起,中部的省份不欢迎,当年的“瓯越”和“蛮荆”都发展得很好了,而南昌依然没有一个准确的定位。
  中国城市地名很多都喜欢带上东南西北的方位,冠以“南”的尤其多,南京南昌南通南阳南宁南充,一大长串,南昌在这“南”字头城市中也只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角色,南京不用比,同为地极市但非省会的南通南阳也是南昌仰望的对象(单指经济上,文化上南昌有的一拼),南宁也快马加鞭在路上,随着柳州铁路局转到南宁,泛亚铁路建设,南宁也到了全力冲刺的一个阶段,南昌呢?实在是没有什么重大的发展机遇,前不久南昌通过了卫生城市,南昌人民却是叫苦不听,原因这里也就不多说了,一句话,这是“没有条件也要上”的又一典型。
  长期以来,江西老表喜欢摆革命老资格,但随着市场经济改革的深入和外地红红火火的日子,江西人开始认识到过去的不足,也在奋发向上,赣南不利地理条件的制约的确是江西的一块心病,背面的九江则是渐成尾大不掉之趋势,南昌(江西)出路该在何方?胡平在《千年沉重》中表达出的那种痛心疾首何肝胆欲裂相信每个看过该书的读者都深有体会吧,空是反思何呼喊明显是无用的,还好江西不像安徽一样已经分裂为南北两重天,也许只有指望一个团结的江西才有可能再造出一个鼎盛的南昌。
  
十九、潜行者有如长沙
  
   长沙是古城,又是新城,说它古是因为它有着千年历史,首批历史文化名城,秦朝时就是三十六郡之一,而刘邦当上皇帝之后,大肆分封同姓诸王,当然也有一些异姓王,除开有名的韩信、彭越、英布,吴芮也被封为为长沙王,以长沙郡建立长沙国,长沙第一次成为王国都城。东汉末年更为著名的“荆南四郡”,长沙也随着黄忠、魏延、关羽的故事而美名远扬。说他“新”却是在“焦土抗日”和鬼子的烧杀后,长沙城中几乎没剩下什么古迹了,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
  长沙一直以楚文化的继承者自居,岳麓书院门口挂着的也是“惟楚有才,于斯为盛”的对联,前句的意思是是说楚地多出人才,包括整个湖北湖南地区,语出《左传•襄公二十六年》:“虽楚有才,晋实用之”。但“于斯为甚”就彻底的把长沙给突出来了,意思是我长沙这里的楚才盖过了其他地方的楚才,狂狷之气是力透纸背的。湖北省在全国是“唯楚有才”的人才大省,湖南却成了“惟楚有才,于斯为盛”的人才大省。陈独秀当年曾做过一首歌,告湖南同胞书,大意就是中华的兴旺,湖南人有责,那种自信和豪气也是的确值得回味的。
   湖南湖北是一对邻居,更是一对“冤家”,过去两地合称“湖广”,武昌是绝对的经济文化政治中心,包括近代的很多湖南名人,都是率先到武昌再乘船下长江闯世界的,多年以来,长沙这个湖南的绝对中心对武昌还是怀着一种“仰望”的心情,很长一段时间,长沙也都拿武汉来作为比较对象的,但随着建国到如今后武汉号召力减弱,岭南开始绝对强势,长沙选择了实用主义,长沙主导的湖南开始选择“亲近”广东,甚至公然提出要做广东的“后花园”,可惜毕竟是郴州、永州两个湖南“落后”的城市靠近韶关这个在广东“落后”的城市,“弱弱”组合也没能擦出多少火花。湖北那觉得自己很孤独,西隔重庆太远,北则不太愿意和河南共舞,只有向东,但安徽和江西也压根没往西看,湖北“九省通衢”,结果到哪都不太通。
   其实国家还是相当重视湖南、重视长沙的,我们的火车T1次就是从首都到长沙的,这在计划经济时期绝对是一种莫大的殊荣,而今也是一场值得回味的幸福。但湖南的铁路资源布局并不是很合理,处于绝对枢纽地位的株洲竟没有一趟始发列车,怎么看都是个笑话,长沙毕竟只是长沙,它没有在近代做过直辖市的经历,更没有领导几个省的经历和能力,和武汉比始终差了些火候。经济总量、城市建设、城市声望,武汉遥遥领先,而长沙引以为豪的大学自然更不是武汉的对手,不过这其实也没什么,长沙就是长沙,何必费那么大劲要去和别人比呢,带领好湖南的兄弟城市们好好发展就行了,长沙应该主要担负起一个省会城市的重担。
   长沙也是一个喜欢学习吸收新鲜、前卫观念的城市,且不说“超级女声”几年来的火爆,湖南卫视在国内传媒领域的摸索精神还是值得鼓励的,其实不要说什么“雅不雅”,“俗不俗”的问题,它毕竟给中国人带来了一小部分的“全民狂欢”,比如“歌友会”一类节目也是湖南卫视率先在国内掀起的,但吃螃蟹吃上了瘾,这就有点消化不良。纸媒《体坛周报》在长沙的日子里也曾经给中国体育界带来过阵阵清风,理性的声音和正义的良心,是我们不能忘记的。
   在省会城市里面,长沙不算大,但长沙一向很本分,国家在中南地区的大项目大投资,长沙一向不多争,这也符合湖南人关起门来经营自己的小买卖的性格特征。武汉、重庆都曾对铁路局争得头破血流,但铁路局的问题长沙根本没想过,也不用去想,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怎么也得不到。这就像当年湘军首领曾国藩坚决否定别人建议他当皇帝的动议,本分和老实是湖南人的性格,俗话说,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而湖南人得到的通常是血性、敢作敢为、智勇双全的评价,湖南人爱吃辣,能打仗,是一个能吃苦耐劳的族群,长沙作为湖南的绝对中心,自然肩负着振兴湖南的历史使命。
   中国的省份里几乎都有两个或两个以上的中心城市,长沙所在的华南却恰恰列外,这里不妨详细列举一下:辽宁有大连和沈阳争锋,山东是青岛和济南共舞,浙江是宁波杭州分庭抗礼,福建有厦门福州二龙戏珠,广东更是广州深圳当仁不让,广西还有南宁桂林势均力敌,江苏是南京徐州苏州三分天下,河北有石家庄保定各自辉煌,吉林是长春吉林分两色,黑龙江有哈尔滨齐齐哈尔两中心,内蒙古包头不把呼和浩特放在眼里,新疆固有喀什和乌鲁木齐争辉,西藏还分林芝和拉萨后藏前藏,云南大理为中心城市历史早过昆明,老四川有成都重庆水火不容,安徽还有芜湖安庆不服合肥,河南郑州更是被洛阳开封安阳等群起而攻之,陕西延安自是陕北中心,江西赣州乐做赣南首城,湖北还有襄阳荆州等名城向武汉示威,甘肃张掖文化遗存不输兰州,甚至台湾也不是台北一家独大,全国省份细数过来,本省内一家独大且没有挑战城市的只有山西的太原,湖南的长沙,青海的西宁和宁夏的银川,但青海宁夏之地本来城市人口极少,不具有可比性,这样就只剩下乐太原和长沙,太原的情况比较特殊,今后将在太原专章详细分析,这里只说长沙。
   湖南有一些历史名城,包括岳阳、衡阳、凤凰等,但说实话现在岳阳给人除了一做复建的岳阳楼外也没什么了,不客气的讲,五岳之中最不有名的兴许就是衡山,张家界、凤凰也最多是旅游胜地而已,怎可撼动长沙老大地位?湘潭、株洲名义上和长沙搞“长株潭”一体化,最终两地只会是陪太子读书,成为长沙的人才输出基地和经济腹地,湘南的永州、郴州就更不用说了。长沙有着湖南一省的全力支持,更有着湖南一省的全部凝聚力和向心力,这是它发展的最大资本,也是持续薄发的一种内在潜力。
   长沙土生土长的名人不过,贾谊是长沙的历史名人,但他可能对长沙并没有多大的好感,当年他听说长沙地势低,湿度大,自认为此去长沙将享寿不长,而且又因为是被贬谪,心情非常不好,常常拿自己与屈原作比。在这种情况下,他才写下了千古流传的《吊屈原赋》。这可又是“文章憎命达”的生动表现。长沙是名城,但地位还没有上升到影响全国的地步,近代史上湖南多名人,但发生在长沙的大事和北京、上海、南京固然不能比,就是拿武汉、重庆、广州三地来看也是望尘莫及的。长沙也留不住人才,湖南大学、中南大学的毕业生们都忙着往深圳上海跑,留在长沙的只是少数,作为国家“中部崛起”的重要省份,长沙是有苦说不出,长沙没有武汉那样发达的水运,没有郑州如次便利的铁运,怎么看也只是小本经运,难有什么大手笔、大制作。
   长沙岳麓山下有两座著名墓葬,一是黄兴黄克强,长沙人很看中这位民国政要老乡,市区最繁华的不行街也用了他的名字来命名,可见感情很深也很真,另一位是蔡锷蔡松坡,虽说是邵阳人,但长沙人亦把他视作了本乡,在过去,也能进“乡贤祠”了。岳麓书院暴得大名,还是要感谢朱熹,不管怎么说老夫子迂腐守旧,毕竟这个广告还是做得很大,导致湖南大学一下子就跻身位“千年学府”,很不得了。朱子的集注“害人”或许他当时还没料到,我们也不能过分责怪,毕竟要是没有朱子集注,封建王朝或许就会用“李子集注”,“柳子集注”的,这只是一种形式罢了。岳麓书社的书倒是不错,过去也卖过不少,但随着出版争新争贵风潮,岳麓也逐渐在市场大潮中沉静了下来。金庸、余秋雨、易中天也先后到“学府”开讲,无疑又在开创着新讲学时代,对此,长沙人是欢迎的。
   昔日主席有诗《沁园春 长沙》,端的是豪气干云,也把长沙城万山红遍,漫江碧透的特色展现的淋漓尽致,这首词无疑是长沙最好的一块招牌,红色是长沙的特色,且不说近代长沙革命人物的活跃,光是那“停车坐爱枫林晚”的意境就让长沙的枫叶名满天下,秋景被点缀得绝对让人记忆深刻。长沙的风景是美的,人是热情的,而湖南特有辣椒的火辣辣感觉,让惯于吃辣的四川人也常常难以招架。希望有一天,长沙,不,整个湖南的经济文化不再摸索中潜行,也像辣椒一样独立寒秋,傲然中国。
  
  二十、悲情者有如合肥
  
   “两个胖子(打一省会城市)”,这是很多地方过去中学地理课上老师常给学生出的谜语,答案似乎很简单,两个胖子就是安徽省会合肥嘛,于是点到为止,接着老师还会让你猜“一路平安(旅顺)”、“兵强马壮(武昌)”,其实谜面都比较无聊,但也一路猜过来了几十年。细想合肥的谜面“两个胖子”让人很想笑,但谁又知这座城市其实一点不好笑,发展的历程和境遇一直充满着悲情的味道。
   合肥成为大城市的历史并不长,做省会的历史也就这几十年,可观的说,绝大部分安徽人是不太认可合肥这个省会地位。合肥这个省会当的也很窝囊,合肥与邻省的郑州也构架起了几乎是全国最不被认可的省会双子星座。以往别的省,“刺头”只有一个,顶多两个,而在安徽。河南,不服省会的却多了去了,这里且不表郑州(留在以后说)。安徽简称“徽”,“安徽”省会就应该有“安”或“徽”的字样,可现实情况呢,“徽”没有了,被改成了“黄山”,“安”(安庆)也不复当年气候。讨论合肥适不适合做省会的帖子在各大论坛一向是满天飞了,所持的论调不过是合肥在解放前不过是小县城啊,安庆的“省会”历史更悠久啊,芜湖的经济更强啊,陈词滥调,毫无新意。
   但凡分析一个历史事件必须结合当时的历史背景,安庆其实当过只是名义上的“省会”,满清设立的安徽布政使司其实寄驻在两江总督所在的江宁城南大功坊,安徽事务的办公都不在安庆,那还“省”什么会?这是一例;再说徽州,尽管经济繁荣了很长一段时期,但安徽是从过去的江南左布政使司转化而来,南北跨度太大,省会太过于偏南是不利于驾驭全省,统一指挥的,加上“徽文化”长期以来没有得到很好的梳理,自我力量也日渐减弱;芜湖在长江下游,现在几乎是皖南经济数一数二的城市,优点是靠近南京,但缺点也正式太靠近南京,这和过于靠近上海的苏州至今也只能是地级市一样原理,狂且芜湖只能呼应皖南,对民风相对“彪悍”的皖北绝对是鞭长莫及。长江是安徽的黄金线,关乎着兴旺的航运问题,淮河却是安徽的生命线,决定着重要的生存问题。
   历史恰恰的是合肥,正是一千多年前曹魏大将张辽和东吴大帝孙权争得你死我活的逍遥津,历史硝烟早已散尽的合肥。但地形是上天注定了的,芜湖、安庆这些沿江城市在平时还好,战时则成了极易被快速攻破的危城,张文远的故事告诉世纪五十年代的人们,合肥是一个适合防守的地方,它东、南、西三方都是山区,只有向北是平原,这样的地利特性绝对在当时是符合我们的战略建构的。为了巩固合肥的地位,毛主席给当时的安徽省委书记曾希胜写了一封信,明确了他不同意把省会迁到芜湖的态度,而这封信据说现雕刻于安徽大学校本部南门背面的墙壁上,故事的后半段的确玄的可以,但事实正说明合肥的省会地位面临质疑的声音从来没有停止过。
   战略上说完了,总得批一批经济上的老帐。看看合肥周边六安、巢湖、淮南这些城市的现状,就知道合肥几十年来的带头作用怎么样了,反身看合肥自己也不太乐观,经济状况和临近省份的南京、杭州固然不用比,就是和郑州、南昌也颇有距离。国家一向比较看重安徽的发展,抛开老京沪铁路的安徽走向不说,那毕竟是历史原因,过去“大京九”上的安徽城市也一个个半死不活,新出台的京沪高铁国家又一次选择了从安徽经过,而不是传说中可以缩短路程且同样对高铁热望的苏北,且蚌埠站规格还要高于苏州、无锡这些经济发达同样人流量巨大的城市,安徽的动力有了,但为什么始终没有发展起来呢?靠海远不是原因,那么多中部省份不是靠海更远么?没港口也不是原因,安徽沿江城市港口发展的也还不错啊?其实原因很多,但有一点万万不能忽略,那就是安徽缺少一个至少在省内一呼百应的大城市。
  翻看安徽地图,沿江的芜湖也好,马鞍山也好,安庆铜陵也好,都几乎没有一个是跨江发展的,历史告诉我们,固守自己的一隅的城市不会有什么好发展,看看武汉,看看重庆,就是南京也在反思过去忽视跨江发展的苦果。不能等了,就说安庆坐火车到上海吧,安庆火车过不了江到铜陵上宁铜线,只得绕个弯路到合肥、蚌埠观光一圈,费时费力,老百姓坐着也难受。安徽的长江大桥不少,可惜都是公路桥,在铁路作为我国主要大宗运输方式的现在,早建铁路桥才是安徽沿江城市的出路,不过可能会多少进一步削弱合肥的号召力了,不过从长远来看,“一市哭”总好过“一省哭”,合肥做点贡献也是里所当然。
   合肥悲情,有一肚子说不出的苦衷,“马芜”的心早飞到南京去了,也被人家划到了南京都市圈里;皖北的更是和河南、山东“厮混”,谁叫那是四省交界处呢,也管不着啊;随着徽杭高速的开通,黄山倒是和杭州越走越近;剩下一些“穷朋友”陪伴省会合肥,合肥也是比较要强,即使在江苏境内称南京到合肥的铁路为“宁合铁路”,但到了安徽就是要叫“合宁铁路”,还有到武汉的也叫做“合武铁路”,合肥人要强的劲儿倒是一点不差,要是把这股劲头用在潜心发展上,合肥应该还会更好。
   合肥最有名的大学是中科大,但合肥和中科大的联姻早就被看作是一场不适宜的结合,一方面城市没有因为名校的进驻“蓬筚生辉”,反而被人嘲笑并重拾“一朵鲜花和牛粪”的典故,另一方面,名校也感觉出身高贵的自己是挑错了婆家,外迁的传言也是一直闹得沸沸扬扬。像本土的安徽大学、合肥工业大学拿出去却总是名气差了些火候,合肥竟然没有一所代表自己城市性格的高校,合肥打造科技之城的目标也是困难重重,最关键的还是那句老话,留不住人才。
   合肥名人不多,但有几位也是在正史野史里都赫赫有名的,比如铁面无私的包拯,但我们通过《包公遗骨记》可以知道合肥人也在逐渐寻找回他们的文化,比如“宰相合肥天下瘦”的李鸿章,历史的面目本来就是一部令人生疑的悬疑大片,青史与后人的评说如何当事人肯定无法知情,但他做了就要承担千古赞誉或骂名。合肥历史上最值得书写的怎么看来还是逍遥津,张文远神威天震,竟让吴地幼孩不敢夜啼,这也真神了,但如今的公园里却呈现出幕幕破败的样子,合肥的包河公园很漂亮,但不少外地人在瞻仰包公的同时也是想来看看张将军的,凭旧怀古本是美事,但不伦不类终归有点可惜。
   合肥的城市道路命名也缺乏创意,马鞍山路、芜湖路……几乎就是安徽城市的名字挨个数来的,人家上海毕竟是中国的窗口,这种命名方式也经历了百年历史,更多有掌故,合肥呢?只能让人联想到想象力的匮乏,别无其他。不过转想,合肥老城规模甚小,很多道路都是新建新扩,急功近利之下难免庸俗化,用城市名字还是要比拍卖给企业的好了。而“合肥”叫了多年,却是不是很雅,况且辖内更有“肥东”、“肥西”的建制,老是让人联想到胖子,其实,合肥古代属于“庐州”所辖,这就是个很好的名字,并且和四川泸州有着明显区别,为什么不用呢?现代不少城市挖空心思要改成某某州好来不及,有着么好的资源,合肥却真的无动于衷吗?
   和大多数国内城市一样,合肥也在腾飞,合肥的生活节奏比较慢,也可以理解为适合生活,合肥人也比较理性,他们很少参与争论,也许,安心做个舒适的中等城市也没什么不好,可能很多并未注意到,合肥是中国首批园林城市之一,2004年荣膺“中国人居环境范例奖”。2005年又获中国社会治安综合治理“长安杯”奖,这些殊荣还是值得合肥骄傲的,但他很少炫耀,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合肥也有自己的发展模式和方向,少去搞太多所谓的“欧洲风情街”,比欧洲风情,比得过上海、青岛吗?平地起高楼从来不曾现实过,我们只是希望合肥默默发展吧,身上的悲情色彩不要那么浓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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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13 11:43:29 | 显示全部楼层
廿一、情义者有如徐州
  
   徐州人说起自己的地位似乎很自豪,“彭城”、“古徐州”、“五省通衢”……无一不是响当当的名头。但仔细想来,“彭城”即使曾经辉煌,但充其量只是代表着西楚这个短暂政权的昙花一现,可以说,作为都城的机会徐州不多,但在秦朝末年那仅有的一次机遇,徐州是不成功的。
   “不成功,则成仁!”这是中国的古训!徐州也是深谙其中奥妙,自己被记在下来的都是充满着那一股子英雄功败垂成但英风尤在的感觉。楚霸王项羽是一个,虽然项羽的籍贯被邻居宿迁给抢注了过去(不过宿迁也曾经属于徐州),当年进军关中后,曾有人劝他定都咸阳,霸王却急于东归,说:“富贵不归故乡,如衣绣夜行,谁知之者!”,干大事的气量虽不大,我们可以知道,他口中的故乡定是指这彭城(徐州),世人也都公认徐州是和项羽最为紧密联系的城市,而霸王最后垓下决战中大败,身负重伤,有人劝他东渡乌江逃脱,他笑道:“我有何面目见江东父老?”。项羽把乡情看得是很重的。刘邦也是徐州老乡(沛县),但不知是不是国人长期受了司马迁《高祖本纪》的影响,提起刘三(刘邦排名老三)都很有些不屑甚至不耻,最过火的莫过于同省老乡睢景臣(“同省”是按现在的说法,睢是扬州人,不过元朝时行政隶属不同,这里勿用深究)在元曲中的无厘头恶搞篇《般涉调•哨遍•高祖还乡》,由“高祖还乡”联想到项羽的还乡,却不免令人长叹,自小迷恋司马迁的钱穆就说过,中国人总是喜欢项羽般悲情英雄的,所以岳飞、文天祥、袁崇焕比卫青、李靖更受后人敬仰。徐州作为都城的唯一一次殊荣是霸王所赐,徐州人自然更是非常感怀,城里至今纪念项羽的戏马台虽说可看点并不很多,但仍被冠以“徐州第一胜迹”的名头。
   徐州是枢纽,常言道,“彭城之得失,辄关南北之盛衰。”除了项羽,这里悲情的英雄还很多。小说让当时绝舞天下的温候吕奉先在徐州表演很精彩,辕门射戟、大败刘备,但终归在下邳(今徐州邳州)北门楼走到了尽头,“九里山前作战场,牧童拾得旧刀枪”,而上个世纪惊天动地的徐州大战、徐州会战和淮海战役更是再次巩固了徐州也是兵家必争之地的战略地位。
   但战时必争,闲时却没有引起太多关注,建国后徐州先是划归山东,短暂几年后还是按照历史习惯回划江苏,可徐州在江苏的地位却是一直不痛不痒。情感上徐州归江苏(以前是南直隶)也管了这么多年,但正因为自己是“五省通衢”,南北人口混杂,具有典型北方气质的城市徐州被以温润著称的南方大省江苏所辖似乎并不怎们符合规律,我们知道中国不少城市都处于几省交界处,往往标榜自己“通衢”的地位,比如武汉就是“九省通衢”,荆州也称“七省通衢”,鹰潭自诩为“六省通衢”,衢州干脆连城市名字就冠以“衢”名,其实很多真正接壤的省份并没有描述中的那么夸张,在这一点上,徐州显得比较厚道,除了臆想中的淮海省(日伪时期的不算),其他属实,虽然这样仍然有人质疑过是不是应该改成“四省通衢”,其实大可不必,徐州文化和以南京。苏州为代表的江苏文化是明显不同的,但现实不好轻易改变,所以仍然叫“五省通衢”就算是慰籍一下徐州人受伤的心吧。
   历史经验告诉我们,往往人流量大的地方治安就是个头疼的问题,徐州也不例外,当然这也不是什么缺点,只是中国诸多城市的顽疾而已。熟悉徐州的人都知道,火车站。汽车站、淮海广场,这些地方都乱得可以,乱得吓人,各路人流鱼龙混杂,无证车辆肆意横行,这对初到徐州的人无疑是一种巨大得视觉杀伤,徐州市容也成了本地人不愿意提及的问题。
   徐州曾经的荣耀很大程度在于过去水路通畅,但现实里和所有苏北城市一样,徐州在这方面却不容乐观,别看城里云龙湖多么漂亮,可重工业城市徐州却水资源严重短缺,市区主要河段大多劣于V类水,环境问题也日益突出,尤其斜贯城市的废黄河名字听起来就让人不舒服,而事实是历史上黄河夺泗夺淮的影响太大了,“洪水走廊”脆弱了这里一代又一代人的神经。
   底子好,发展慢成了徐州的顽疾,山东南部的济宁、荷泽、枣庄等城市,之前比徐州要差几个档次,近年来山东也对鲁南边界地区实行老区政策,政策上倾斜优惠下的鲁南终于突飞猛进,“鲁南板块”被运作得有声有色,甚至放出狠话来要“辐射徐州”,也确实,徐州从发展速度上已明显处于下风。江苏人是中国人的典型代表,中国南北双方的特点这里都有,江苏人“窝里斗”也出了名,苏南明里看不起苏北,而苏南和苏北内部还有几个明显层次划分,而徐州就是苏北所谓的“第一集团”,也是苏北唯一都市圈的中心城市。不是说江苏的政策不如山东的灵活,只能说山东人更团结,更实在。
   而鲁南的“嚣张”也不是没有后台,身在江苏的全国铁路枢纽徐州却是划到济南铁路局下面来管理,这就难免出现很多杂音。本来地处陇海、津浦线交汇,南下北上都应该很方便,但活生生的徐州买票难问题却被搁置了一年又一年。但就此来说徐州受到江苏的歧视倒说不上,由于不属于上海铁路局管辖,江苏省对徐州这个省内除南京外仅有的枢纽也是使不上力气,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苏北的铁路始终没得到重视,从省会南京到徐州、连云港也要从安徽绕上老大一截,而近年沿江开发的提出,宁启线迅速建成,淮安、盐城也跟着沾光,纷纷有了到大城市的火车了,说明在苏北建设铁路并没有什么不可逾越的障碍,老百姓的决心是很大的,之前淮安甚至筹集过民间铁路股票,但却建成了豆腐渣工程,看来这种事关键还是在于决策的力度,徐州和南京的便捷城际铁路也该好好思量了,这可以说是用来沟通苏南苏北的最重要通道啊。而反观铁路第五次提速以后,由于徐州至济南、徐州至枣庄的列车实在没人坐而被迫取消,一边是急切需要,一边却是多而不当,真叫人哭笑不得。
   徐州没有作都城的命,但却有着做区域中心的“天生丽质”,网络上的各种“50省”、“60省”版本分省方案铺天盖地的,细心的人可以在很多方案中都能发现,以徐州为中心的“徐淮省(淮海省)”总是位列其中,而在一个个虚构的“徐淮省(淮海省)”中涵盖的范围人群文化、语言是基本相同的,交通便利,口众多且廉价,这就是这个虚拟行政省的最大的资本,不过几乎都是江苏、山东、安徽、河南的边缘地带,且不说人口素质如何,教育就是一个最大问题,除了徐州有几个像样的大学外,这个虚拟行政省几乎就没什么能拿出手的院校和科研机构,人才培养能力的不足,势必在经济上大拖后腿。所以,我们即使只从一个方面旁敲,就侧击出“徐淮省(淮海省)”的建设步伐还是需要加以时日,切忌焦躁。毕竟,徐州最有名的烟就是“苏烟”,可以说,这辈子,只要有江苏在,徐州就“挣脱”不了维系了几百年的这层老关系。
   徐州以“汉文化”而著名,有汉墓,汉兵马俑,汉文化博物馆,但在世界上说起汉文化总是立刻联想到西安、洛阳二都,没办法,汉文化本来就博大精深,由于西安、洛阳作为汉王朝国都,历史遗存和文化自然要风厚些,徐州的汉文化也不差,汉画像石就是其中精彩的一例,且徐州是两汉文化的起源,换句话说,西安、洛阳的汉文化都是徐州汉文化的后代,同时这些后代产生出更璀璨的文化反哺了徐州。像刘邦、吕后、萧何、韩信、周勃都是徐州或者徐州附近的人,对汉朝的建立关系重大。当时韩国首都更名为“首尔”时,不少徐州人就提出愿望自己城市改用这个名字“汉城”,一时也沸沸扬扬,不过没多久就没了下文,而最新的消息却是陕西汉中出台了一项名为“振兴汉城”的计划,要把汉中打造成“汉”城,不过没说要改城市名字,这也是明智之处,“汉中”、“徐州”这些都是响当当的汉文化同样绵长的城市,何必要过分追逐那个虚名呢?比如南京,即只叫“江宁”、“建康”还是“应天”都不能抹去它十朝都会的光辉岁月,西安、徐州、汉中这些城市也是同样如此的,关键在于做足内功,各方面成绩提上去了,别人自然会对你另眼相看。
   总的说来,苏北县一级城市还是比较听话,不像苏南和浙江的强县们成天叫嚣着要扩权,苏北县级城市一向是勤勤恳恳以服从上次城市为己任的,但唯独徐州下面有个新沂,这里的人自诩为东陇海线上三大中心城市之一,口气和翅膀都很硬,看架势似乎马上就要脱离徐州自立一样,虽说新沂表现出来的更多的是一种年少轻狂,但老实说,徐州也不好管,《天下无贼》里黎叔说的很在理,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现实就是这样,有这样的“刺头”,总是让徐州感到全面发展缺乏全面支持,只得团结睢宁、丰县、沛县这些绝对忠诚的部下,中等的家当拿来穷过了。
   徐州作为重工业城市兼具农业城市特性,且工业布局很不合适,现在效益还算不错的除了大型的卷烟厂、奶业集团外,其他都好不到哪里去,而之前的凯雷集团“收购”徐工事件也真让徐州人捏了一把汗,要让这样的巨型企业被收购,更有专家还从经济安全、外资超国民待遇等方面撰写长文深度分析,徐州人还要真纷纷掉泪了,事情该怎样发展不会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随着时间的推移,再不情愿,也只得接受了。
   徐州是国务院批准的“较大的市”,在江苏省内车牌是“苏C”,排在苏州(苏E)和常州(苏D)前面,说明在经济转型之前徐州在省内的竞争力还是很厉害的,这也是不少徐州人愿意回忆的历史荣光。徐州也没有歇着,加上另一方面江苏省也开始逐渐重视,特地划定的徐州都市圈,组织专家规划徐州地铁项目就是佐证,新世纪里,徐州也是跃跃欲试,即使不如宁苏锡,也要想办法坐上省内第四把交椅,江北则自认是龙头老大,可现实是残酷的,随着南通的崛起,经济上早已超过徐州多年,教育、文化、城市建设发展更是如火如荼,加上即将开通的苏通大桥,南通地位还将得到进一步提升,而扬州加入南京都市圈,有很多资源可以利用,也为城市扩大发展提供保障,而剩下的一个泰州也不是好惹的主,所以江苏把过去笼统的苏北划分成了苏中和苏北,这样下去,徐州也只能号称是苏北领头羊了,这绝对是徐州人不愿意接受的,岁月总会冲淡感情,真的这样下去,结果就由不得谁了,一切凭实力说话,“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哲理在人类社会各个发展阶段是永远奏效的。
   江苏的海岸线很长,但适合做海港的却不多,连云港号称亚欧大陆桥桥头堡,但港口水平怎么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徐州应该选择连云港作盟友,加上山东的日照,构建新的额快速出口通道,振兴目前看似颓废的工业。文化上,徐州很丰厚,不缺什么;经济上,徐州有弟子,需要巩固和提高,一家做大只是徐州个人的幸福,但大家都做大才是整个徐州经济文化圈的幸福,到时,“新淮海省”的美梦不再虚幻,徐州也会扬眉吐气,重振“汉城”声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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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13 11:43:47 | 显示全部楼层
廿二、消沉者有如太原
  
   太原这个名字要比过去的“并州”好听,但又不如叫“晋阳”来得深邃。“花花真定府,锦绣太原城”,太原是N朝皇帝的“龙兴之地”,按过去的说法就是这里有龙脉,所以赵光义先生自然成了太原的天敌,且不说引汾、晋之水灌晋阳为废墟,降为“平晋县”,这到没什么,改朝换代焚毁敌国都城本是常事(可以参考隋朝是怎么对待的建康城),但赵先生为了割断所谓的太原的龙脉,阻断太原的王气,把十字路口全部堵死而改作了丁字路口就太小肚鸡肠了,不过也生动的给中国巫术行业上了一课,这个曾经的“龙兴之地”明显自大宋太平兴国四年起就开始断根和消沉,看来中国古老的法术有时还是很灵光的。
   但这一切归根结底是五代时候的一个叫石敬瑭的太原人种下的恶果,幽云十六州的缺失让中原的汉人王朝失去缓冲地带,直接受到北方游牧民族的冲击,而雁门关一带就成为了重要狙击地带,之前太原为北汉政权治所,直接负担起面对契丹的大任,自然是赵宋王朝严格意义上的军事禁区,赵光义不愿意看到新的势力借助这个“龙兴之地”再度重演五代历史,
   毁灭一个城市不难,但毁灭人的精神则很难,赵光义没想到,之后的太原城又重新建立并强大起来了,而轰轰烈烈的城市建设于让太原城的街道十字路口又多了起来,为赵宋歌功颂德的太平兴国碑碑文渐渐消失殆尽,最终变成了无字碑。
   虽说太原已经欲火重生,但当年毁城的效果即使在今天看来都是很巨大的,太原在那之后就几乎退出了中国重要的历史舞台,而历史总是蒙上了一层莫可名状的烟云,正如宋高宗和秦桧谁更无耻的争论一样,石敬瑭固然混蛋,而出馊点子的却是当时鼎鼎大名的翰林学士桑维翰,不觉让廉颇、介子推这些“老太原人们”心寒,也造就了杨家将们后来的浴血奋战。
   太原钟楼街是很有名的,性质类似北京王府井,上海南京路,当年正太铁路的通车更为它和太原带来了多年未至的繁荣,这也是是山西修筑最早的一条铁路,工程由于是法国银行公司承办,故采用法国型一米的窄轨,造成后来山西铁路长期与国内其它地方规格不一,客观上阻碍了山西和外界的联系,使三晋大地在一定程度上显得滞后,“土”的形象更深入全国人民人心,晋商被称作“土财主”,军阀也被叫做“土皇帝”,太原冤着呢,除了大片的黄土外,山西其实在当年相当前卫,这从现在游人如织的晋商大院奢华就可略知世人所谓的“土财主”们的品味和创新,而从辛亥革命开始一直在山西掌权达三十八年之久的军阀头子对太原这座城市也是倾尽全身的热情,他让山西历经袁世凯、北洋和南京政权而不倒,大大减少了战争给百姓带来的痛苦,山西人也比其它省人少受兵祸连甲之苦。山西也因此多了不少近代(军)工业,铁路网也构筑的有一定规模,各种教育也均有不同程度发展,近代的山西在全国省份中不能算翘楚,但绝对是排在前列的。
   太原在北方,对中原传统政治文化有一定偏离,当年的战国七雄之一的赵就是不甘心把都城偏北而放弃苦心经营多年的晋阳,执拗地转到更近于中原的邯郸。但在太原西北不远处的宁武、静乐一带,有胡人骚扰,赵国只能把太原依然作为陪都。赵武灵胡服骑射,也算得上为一代天骄,但在生产力大约进的战国,太原也失去了这样绝好发展的机会还是显得非常可惜。而当时唐朝都城本来在李渊老家太原,但太原始终无法从全局来掌控中华,朝廷自然而然地迁都长安,太原只得到一个“北京”称谓的安慰。太原不好防守,“安史之乱”爆发时,有人曾劝唐玄宗迁都晋阳,但皇帝最终选择的却是避难成都,太原的战略价值和地位近一步下降。
   前面我们说过,太原和长沙是唯一两个享有本省绝对威望的省会,但和湖南又不同,整个山西城市是太原一家独大,其他城市都上不了全国台面,其他城市除了古迹和文化,留给人们的印象也只有煤炭了。文武两圣人,山东的孔子文化被宣传的很到位,“曲阜三孔”也是成为外地人来山东的必游之处,反观山西,关公名气大,但山西的关公文章做的并不足,谈到关羽,很多人首先想到荆州、成都,其实关羽一辈子从来没到过成都,人家却把这块牌玩得出神入化,武圣故里尤该应该好好学习。
   扯远了一些,还是回到太原,太原总给人一种污染比较严重的感觉,原因在于山西出煤,太原其实有点无辜,而但几年国家环保总局公布的中国十大污染城市中山西城市也是最多的,无疑让大家早产生了先入为主的直线思维,众所周知,工业、生活和交通是造成城市空气污染的主要原因,山西又是能源和重工业省份,污染是免不了的,也许北方在冬季享受暖气时并没有人想到山西为此而做出的贡献,而小煤窑问题的原因则是马克思早就说过的,“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之险”,炒煤团的动机和炒房团一样,不过前者造成的损害更直接,破坏力也更强劲,后者则是慢性的毒瘤,一点一点玷污你的心灵。
   醋是除煤之外的太原第二特色,虽说太原该是山西首善之区,但太原人说话还是让人感觉带着酸味儿,山西的好多地方并没有卷舌音。太原人爱醋,更爱自己的语言,于是他们就自己起了好听的名字——晋语,这下子就把语言塞上了几千年的文化积淀,周成王“桐叶封弟”的典故虽然很老,但却没有世俗的《封神演义》故事那样深入人心,太原的文化是丰厚的,但往往不善经营,比如“晋祠”,不少人对它的印象还依然停留在中学课本上的介绍上,曾经也嚷过要“申遗”一段时间,现在也没有什么动静了。
   太原在中国历史上肯定能算是大城市,做过都城、府城、县城,可谓经历了城市风云的酸甜苦辣,说也奇怪,堂堂太原竟至今还不是全国历史文化名城,要说历史遗留少并不是太原的问题,太原有晋祠、双塔寺以及民国遗留文化,这里曾经的大唐气息更是在王维、王之涣、王昌龄、白居易诗歌间游走,不论数量还是质量,这里拥的古迹和文化绝不比身为名城的长沙逊色。但太原却没有选上,天意还是人为,我们已经不得而知,也许太原认为这样一个头衔对自身经济文化发展意义不多,但作为一个有千年历史的古城竟没有这个荣誉难免让人拿历史说笑话。
   太原不愿意介入过多的城市纠纷,也不喜欢过多的你争我夺,可偏偏却得到了垂怜,太原铁路局是国家给太原的一份厚礼,太原人做梦也没想过的事情突然实现,一时还真有些找不着北,狂喜之后的冷静才发现,太原的客运发展并没有想像中那么神速,原来这一举措是货运目的大于客运的,当然,解决好晋煤外运问题对山西和全国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不过这也许是全国唯一一个如此性质的路局了。
   山西之名得于太行山以西,故不属于沿海,又不属于西部,没有大量少数民族,不沿边,可谓是各种政策都很难争取,长期输出大量资源无怨无悔,自身发展虽不是举步为艰,但也不太容易,缺乏先进的思路和良好的经验成为山西“暮霭沉沉”的主要原因,而作为资源型省份,太原这个省会并不好当,邻省更是不买账,更别说什么仰望了,山西几乎是靠自己的力量独自发展,故难免滞后。
   难道太原的旺脉真的被法术掐断?难道昔日的龙城如今只能做个“煤都”?太原人虽然本份,但决不会甘心,诚然,在这块历史上出过那么多名相良将的土地上,本该重拾辉煌!人常说“三晋风流”,而今的太原很务实,太原也从不怕被几个丁字路口钉死,太原需要的只是一点拼搏和信心的催化剂。
  
廿三、苦情者有如开封
  
   “开封城,城摞城,地下埋有几座城。”这是在开封一直传唱不衰的民谣,今天的开封其实并不是那个过去的开封,正因为开封是古都,所以这里上下叠压着大小六座城池夯基,若没有意外,应推断出依次为战国魏大梁城,唐代汴州城,北宋国都东京城、金代的汴京城,明代开封城和清代开封城。
   黄河的咆哮和泛滥一直是开封人心中涌动的痛,若是按扶乩的结果,“开封”这个名字意味着黄河水在这里本应得到释放,一路奔腾入海。正是由于黄河长期影响,泥沙沉积,“城摞城”的奇景便在这里重复上演。为了让城墙摞城墙、马道摞马道的千古奇观展现在人们面前,同时又不破坏大梁门和古城墙的整体面貌,开封有关方面倒是颇费脑筋,很早就用防弹玻璃搭建了一个透明的开封“城摞城展览馆”。但这个展览馆非常小,展览效果很难让人满意,且每过一段时间,开封这个城摞城展览馆就会出现新的伤痕,这不能说是市民素质问题,只能说是开封在重复着历史上的不幸,这些问题根本上还是资金不足造成的。
   开封的现状大家都明白,在综合实力上而言早已沦为国内三流城市,要说值得自豪的也就这历史文化了,开封人当然懂得应该去保护和珍惜,开封是“宋文化”的发源地,但保护和宣传的“活儿”以及宋文化品牌却大大落后于另一“宋文化”中心杭州,而难言之瘾就是一个字——钱!自从河南省省会从这里搬迁到郑州后,颓废的经济让开封这座千年历史古城看上去更加颓废和苦情,美国《纽约时报》也曾经罕见地以中文标题发表著名专栏作家克里斯托夫的评论文章:“从开封到纽约——辉煌如过眼烟云”(Glory is as ephemeral as smoke and clouds)。
   长期作为中原大地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的开封在不做省会的几十年里,各方面能力均大幅度下滑,而在民国年间还是一个县的郑州则迅速崛起,再次书写了一段铁路造就城市的老神话。原来在开封的一些企业、学校、医院也逐渐不自觉搬迁到西面的郑州,没搬走的至今还眼巴巴望着早迁,真可谓“早迁早重解脱”啊。
   交通和政治地位的丧失,让开封经济文化半个多世纪来严重倒退,举一个简单例子,位于开封的河南大学曾经一度被称作国立第五中山大学,成为当时中国的三大留学培训基地之一,1944年,在教育部高校评估中,河大获得全国国立大学第六名,这里涌现过范文澜、冯友兰、郭绍虞、邓拓、白寿彝、杨廷宝、姚雪垠、周而复等名人的身影,而今的河南大学却是有些默默无闻,因为她早被拆得七七八八:曾是全国五强之一的医学院早变为郑州大学医学院,农学院独立为河南农业大学,财经系构建中南财经学院,水利系构建武汉水利学院,土木系并入湖南大学,植物病虫害系并入华中农学院,畜牧兽医系并入江西农学院,理学院构建河南师范大学,化学系构建郑州大学,生物系并入河南师范大学。郑州大学早已把省内头牌学府的名头揽入怀中,而大部分抽取的却是老河大血液,这让河大人一直颇有意见,虽河大师生口头上从未承认自己的“衰落”,但心里是非常羡慕现今郑州大学的办学条件和优质环境的。如今的河南大学连“211”这块已经不再神秘的牌子都没争到,只剩下校园里几座古老而又孤独的历史建筑上叠檐飞阁和雕梁画栋来让人释怀了。
   开封不光城市逐渐在萎缩,名胜和名声也在逐渐萎缩。开封本该自豪的是城墙,资料显示,目前开封城墙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为仅次于南京城墙的国内第二大城垣,比西安的城墙还长0.65公里,但开封城墙一直很难给人形成西安城墙那种大气的整体形象和南京城墙通透出的那些传说和凄凉,开封城墙却是连一份凄凉都未曾剩下,而屡遭破坏的报道却是层出不穷,这也暗合了历史,秦朝大将王贲就曾决水淹毁过大梁城墙,李自成三攻开封让明末守城者也挖开黄河水淹围攻的起义军,而洪水天灾更是多次清洗,开封土质松软含盐碱较重,城墙也早习惯了被一次次摧毁,再一回回重建的套路,而今,又正是该重新维护的时候了。
   说到开封历史文化,总是要让人追思北宋都城的辉煌,龙亭、《水浒》中屡见不鲜的大相国寺、英气长存的天波府这些一个个充满光环和传奇色彩的人物和故事总是让人意乱神迷,但在现在这个赝品横行的时代,你很难把他们确切分清,《清明上河图》展现的原本是自然和谐的市井百态,再造景区本没什么不可以,只是总觉得有些做作。
   开封是七大古都之一,虽说宋朝是中国历史上自春秋战国以来第二个学术自由的时期,但开封发掘文化资源不应局限于北宋一朝,孟子游梁、信陵君窃符救赵这些战国文化元素;李白、杜甫、高适游汴留下的《梁园吟》、《遣怀》、《古大梁行》唐诗因子;更有民国时冯玉祥留下的点点滴滴,开封的文化足以!在如今高举旅游大旗的时代,开封的崛起有什么不可以,比之西安,开封叹息,但比之洛阳开封又是幸运的,繁盛的洛阳可没少遭受水火之灾,只剩下一些烧不动的石窟引人抒怀而已,开封城内毕竟还有这么多历史遗留,可谓元气尚存,加以时日,慢慢恢复也是水到渠成。
   中国七大古都,河南就有三个,厚重的历史文化是河南的绝对优势,开封在这方面去和洛阳、安阳这些省内兄弟PK并不明智,省里也难以将政策全部向开封倾斜。河南要建中原城市群经济隆起带,不少专家均撰文指出开封是全省经济的凹陷区,河南是人口大省,地级市更是众多,开封的综合实力在省内的位次很尴尬,经济、文化、交通,没一样是能执牛耳的,这就注定了今天的开封将是一个苦情的城市,并将继续持续下去。
   河南本来就是一个离心力较强的省份,正由于洛阳、开封、安阳、南阳、许昌这些城市都太有历史和底蕴了,结果造成谁也不服谁。“郑汴一体化”是个很好的创意,那些为了集体利益省略个别城市利益的调调也早被人们讨论得天翻地覆,这和“广深”、“沪宁杭”这种合作是不同的,相反类似“长株潭”和西安咸阳,弱势的一方终归是要为强势的一方做贡献的,郑汴融城,郑州是百利而无一害,只是开封是否准备充分,我们不得而知。
   开封有个朱仙镇,历史上和汉口、佛山、景德镇合称为“四大名镇”,但现在看来,其他三个地方都发展成为了经济强市或有特色的旅游景区,而开封这个,还是停留在历史的盛名之上,这里过去赫赫有名的木板年画也没有形成新的规模经济,以致被苏州桃花、天津杨柳青盖过了。根据一些旅游书籍的介绍,朱仙镇由于尚未开发,还没有一家像样的宾馆和饭店,只有两三家低档快餐店,游客们只能在开封市内吃住,或者自带食物。虽然这贴士值得怀疑,但也说明那里的旅游经济的确没有形成。
   号称“第二块石头”的电影《鸡犬不宁》中所描写的大梁市正是开封导演陈大明的家乡开封,正如影评家所说,开封各个方面所遇到的阵疼就如豫剧所遇到的困难,开封话对白显得幽默感十足,《盲井》、《孔雀》的成功也让开封人挺直了腰板,原来开封也可以如此生动的出现在荧幕上,但一些开封人看后都批评电影中所展示的破旧街道、脏乱市容严重影响了开封的公众形象,真实的电影其实最好看,要是尽想看好的,还不如去看美的腻人的那些城市宣传片。
   从火车站来说,开封站的确非常小,候车站台也十分简陋,始发车也是才争取到没多久。大多数人认为,当年正是因为芦汉铁路眷顾郑州而偏离开封,改变了两座城市的命运。从当年张之洞设计的具体线路看,由于技术和资金条件制约,开封一带的黄河,是被称为黄河的“豆腐腰”的著名悬河,如果选择从开封建桥,投资河风险都非常大。所以历史在此拐弯成就了当时的郑县,今天的郑州。
   历史就是历史,既然奠定则无法更改,开封错过了成为中原交通枢纽的地位,但因此成全了一个中国第八大古都,不管真伪,郑州要是没有省会那个头衔,是绝得不了古都这顶礼帽的。开封原意为“启封”,这里面既包含开拓封疆的意思,又富有开拓进取的韵味,本和“苦情”是毫无关联,但正因为她的繁华,“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千年来岳武穆的豪情一直激励着志在振兴中华的好儿女们,收复开封光大华夏,而今开封在手,华夏难道不应该多多重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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